时辰,陈叔美也到了院子。这个案子出来没多久,他便被停职,直到案情水落石出为止。
“陈大人,抱歉。我也是奉命办事,这才劳烦大人前来,请恕罪。”
景恒客气地对陈叔美说道。
陈叔美跟李氏差不多年纪,脸上虽有富贵生活养出来的圆脸。不过还是看起来仪表堂堂,个头也高,挂不得柳相爷要招他做姑爷。
不过这个陈叔美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冷酷无情,盛气凌人,倒是显得谦逊自然,亲切和善。
陈叔美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跟李氏成亲,更没有买凶灭口。景恒也不纠结,也是问了他的一些生平轶事,少时见闻,读书时的学院,科举的题目,在京师的生活等等。
也是问了三刻钟,陈叔美借口有事,欲要告退。景恒也不阻拦,把他送到院子门口,告别后才回来。
景恒拿过整理好的笔录,仔细地看了一遍。沉思了一会,问周元礼。
“周兄,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回三爷。这个案件两边的说辞虽都不一样,但是。李氏拿出的那份婚书,上面官府的印信和签字都是没错,但是唯独县衙户房内却没有留档。李氏嘴巴里那位陈叔美的同窗,确实有,不过早已病逝多年。”
“之前的京兆府和太常寺也传唤了陈叔美的同窗好友和李氏娘家,结果大相径庭。”
“李氏的娘家说辞跟李氏一样,但是陈叔美的同窗好友却说陈叔美有女子在家,不过没有办过婚宴,更没听他说过成亲的事。”
“虽然李氏娘家说的一样,但是娘家有包庇的嫌疑,加上李氏自己也说,成亲后跟娘家断了关系,这份供词不可取。”
“也曾下安庆府调查了陈叔美家乡的亲戚邻居。据李氏说,她那份家中乡绅父老的证书,也被当事人否决。称他不识字,是李氏拿银钱叫他签名的,没写过。”
“而且说陈家独门独院,虽见过妇人出入,但陈老爷只是说请的帮佣。后来陈老爷离家赶考,将家宅托付给老仆。”
“那老仆却把李氏引入家宅,带着一双儿女鸠占鹊巢,还自称陈老爷的发妻,妄想贪图富贵。后面那老仆也去世了,真相如何,成了未知数。”
景恒安静地听着周元礼说完,问了一直旁听的薛潘一句。
“潘哥儿觉得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
薛潘道:“真真假假的,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这陈叔美不是好人。”
景恒转头看向周元礼。
“在下也看不出来,只是陈老爷的言辞有些牵强,却没有证据证明。”
“哈哈,周兄已经看出些许端倪,却不愿说,或是不敢说了?”
周元礼笑了笑,景恒也不再逼他,转身找了在偏房的淮南道安庆府的人,跟他们低声言语了一下,那几人便一起离开了太常寺。
“潘哥儿,周兄,你们二人拿着沈大人的牌子去趟礼部。查一查三年前淮南直隶的秋闱中,参加考试的秀才,以及最后中举的名单,抄录一份回来。”
周元礼眼前一亮,拉着迷迷糊糊的薛潘一起应下,去礼部了。
查了几日后,景恒去沈府回禀案情。
“见过沈师叔。”
“慎之,可有结果?”
沈思崖急切地问道,上面定下来的审案时间越来越近,他得拿出个章程,如果还是踢皮球,那他将晚节不保。
“师叔,算是有所成果。只是如师侄所言,查出此案的真相简单,重点是如何结案。这份总结是小侄的勘察结果和推测,上面也附了证据,师叔先拿过去看看再定夺。”
沈思崖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抬起头,震惊地道:“竟是这样?”
“师叔。虽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是验证非常简单,传淮南道的人上京,验证即可。”
“如果真的跟师侄所言,那这案子中买凶杀人,事后灭口才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