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好感度颜色变浅,晏知书暗暗松了口气,语气跟着软了三分:“行了,可以放开我吗?有点疼。”
宴澈却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也不要说气话了。”
柔软的头发蹭着晏知书的耳朵,有些痒。
手上被捏成团的草稿纸像簇火一样灼烧着她。
——
最后那双鞋还是被宴澈收在鞋柜的最深处。
他敏感多疑,对晏知书更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在意她和沈敬,他想找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相信她的理由。
可没有,发生的一切都早告诉他,她对沈敬余情未了,她只是在利用他。
偏偏他积攒满腔怒气在见到她时就消了一半,剩下另一半的是他想要为自己的辩白。
至于那封信——他一直都有摘抄诗歌的习惯。只是那一次,他鬼使神差的写上了她姓氏的首字母,却被误以为是写给林怡颜。
他本身就不清白,更无从解释。
*
九月的空气粘腻燥热,蝉鸣划破天际拉响了属于毕业班的号角。
晏知书特例起了个大早去学校,不曾想所有计划都被堵在校门口。
拥挤的人群中穿插着艰难行驶的私家车;卖文具、生活用品的商家一边忙着收钱一边埋头在店内寻找;冷饮店和水果店也挤满了人,一眼望去每个人双颊通红,尽可能使用手上的工具扇风驱热。
晏知书嚼着冰块咯咯作响,口齿不清问身边的人:“每年开学都这样?”
宴澈摇头,“也不都是,碰巧今天高一报名,很多私家车不知道这路段不好倒车,一来二去就堵了。”
“按照现在这速度,十点前能到教室吗?”
“应该可以。”
他站立撑伞,晏知书坐在他的行李箱上。
自从上次失态后,宴澈对她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虚与委蛇,两人偶尔还能像这样正常的对话。
整个假期她一直念着的好感度,终于在今天早上变成了白色,末端明晃晃吊着个0%。
不错不错,未来可期!宴知书给自己打气。
只可惜还没高兴多久,那股兴奋劲便被铺天盖地的暑气打败,她烦躁的踢了一脚箱子,“你不住校不行吗?反正家离学校又不远。”
“住宿比较方便。”
“你放心,这学期我不住家里。”她抬手往后指,“我让爸在校门口找了公寓。喏,我就住那,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宴澈蹙眉:“阿姨同意你住外面?”
“我妈现在还在巴厘岛度假呢,哪管得到我啊。”
“不安全。”
宴知书仰头吃冰动作一顿,扬起嘴角,“小区安保系统挺好的,放心。”
宴澈不说话。
“我说你还是回家住呗,宿舍多不方便啊还要熄灯。”
“为什么?”他垂眸看着她。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更好刷好感度啊,蠢。
她心里虽是这么想,谎话却张口就来,“校门口这段路的灯也不知道修好没有……晚上一个人回公寓……”
“我考虑一下。”
话落,宴知书冰也不吃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把行李箱往后推,冲陪同搬行李的人喊道:“小谢哥,这箱子就麻烦你带回去了啊。”
小谢得令拉起箱子就离开了人群,不一会儿就见不到影。
宴知书仰头笑得一脸灿烂,毫无商量道:“既然如此考虑期间就暂住家里吧。”
宴澈卡在喉咙里那句“你干什么”就这么被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