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即使已经心慌如擂鼓,她面上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没完成?大人要我去偷魇的鳞片,我可是完完整整地取回来了呀。”
“哈哈。”余佲笑地脸上扑簌簌落下如雨的脂粉,几乎都要流下眼泪来,“魇的鳞片?你怕不是没睡醒,把路边的小石子当宝了吧……”
“是不是,您一验便知。”叶扶疏脸上僵硬的微笑快要挂不住,天知道她已经慌得头脑发晕了。
“好呀,那就把你所谓的鳞片,呈上来看看?”余佲笑够了,垂下眼悲悯地望着阶下的傻子。
叶扶疏将手摸进了内袋,掏出那一片通红泛光的鳞。
而只消一眼,余佲面上嘲讽的笑就挂不住了。他只在秦长老的群宴上见过此物一眼,竟与面前这女人手中之物如出一辙。
这形状、这色泽,错不了。这小女子必然未曾见过魇鳞的模样,也就意味着此物绝非伪造品。
看着他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叶扶疏终于舒了口气,她一条小命总算是保下来了。无论魇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此时此刻他的确是她的救命恩人。
余佲小心翼翼地将此罕世之物捧于手心,抬头恶狠狠质问道:“你怎么弄来的?”
他苦心谋划多年,终于将坠星原一带牢牢控制,甚至瞒过了秦顷的耳目。如今时机成熟,只要他能操纵那邪魔,将那几个嚣张跋扈的长老从神坛上拽下来指日可待……而眼前这个弱得受不住一阵风吹的女人,竟然毫发无损地取得了层层封印下的魇鳞?
“……无可奉告。”叶扶疏斜睇着他那张贪婪的脸,还有什么内幕是猜不到的?
余佲眼中血丝密布,声音也愈发刺耳难听:“叶小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叶扶疏懒懒打了个哈欠,她心里清楚得很,只要她手里还握着这个秘密,余佲就不敢对她动刀:“余大人,这可是咱们这行吃饭的本领,实在没法告诉您呐。”
“你!”余佲怒目圆睁,一拍扶手,而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神情瞬时松懈下来,俨然换作一副令人作呕的和善,仿佛与方才那急得跳脚的并非同一个人。
“那是自然。”他柔声道,“叶小姐如此迅速地便取到了余某所求之物,当重赏。来!”
说罢他手一挥,身旁的殿侍便匆匆离开,不多时再见,手里捧着一个檀木箱子,打开一瞧,里头层层叠叠全是金灿灿的锭子。
叶扶疏看得眼睛发直,毫不含糊地把箱子往怀里一揣,扭头就走:“别过。”
“叶小姐慢走。”而身后那又尖又细的声音立即纠缠上来,挥之不去,“以后也请多多担待了呢……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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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漫天的星光,叶扶疏回到了城郊的小镇。此时正值初夏,晚风微凉,吹起乌丝,又溜进了衣袖。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雨露的腥味,树叶逐渐泛了墨色,落在晚归人的发间。
路边孩童嬉闹着点燃烟火,年轻男女在小溪旁轻哝慢语,上了年岁的就躺在院落咯吱咯吱的摇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蒲扇。虽说日子清苦,而一切美好的希望都还留存着……
叶扶疏不舍地望着,想把这一切都镌刻在脑海里,想要这一段小路永远走不到尽头……可她心里清楚,她必须要离开。
邪神也好,长老也罢,她一个也惹不起,于是只能当个懦夫,远离那些上层人士的纷争。
“文姨,收拾收拾,今晚我们就走。”推开院落的小门,果不其然看见穿着桃粉围裙的女人正在桌边眼巴巴地瞧着坐立不安。
文淑见到她总算放下心来,急切道:“这两日你去哪儿了?也不打声招呼。”
叶扶疏无所谓地一撇嘴,将那沉甸甸的箱子丢在桌上,她一路抱来胳膊都要脱臼了:“一点小事。”
“哎,吃饭吃饭。”文淑瞪了她两眼,也舍不得责骂她,只好招呼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