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西楚的皇帝,极为的凶悍,平常时候,能从谏如流,一旦钻进牛角尖,谁还敢在这个时候上去拔虎须,那么便会落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比如,当年,他在斩杀金族时,曾有几个老臣不忍,替旧主给死谏一番,其结果是诛了九族。那是前朝皇帝的授业恩师,也是他萧恒的启蒙师。为除后患,他凶残之极。
此刻,这位西楚的最高统治者,脸上流露的就是那样一种勃然之怒。
纵然萧恒再如何欣赏怀王,一旦怀王所作所为,触极了他作为帝王的威严,该有的惩诫,一样逃不了。
“缙不敢!”
萧缙直视,看着那一张满面风雨欲来的脸孔,刚刚,他们所说的话,他自是听进去了,估且这诏是真是假,他都不会让她出事。
“若是不敢,国师,给他一把剑……”
萧恒沉声喝令。
“是……”
胡国师示意身边的侍卫,送去一把长剑,单膝跪倒地上,将剑奉上,但萧缙,没有接过来,只是淡淡的睨着。
萧恒冷冷看着,沉沉喝令:
“拿着,把这个女人杀了。从此以后,你就是西楚皇朝至尊至贵的储君。为了天下安宁,为了百姓安居,这个女人必须杀!萧缙,杀了她!”
乾坤柱上的珠光,折射在那把锋利的长剑上,反出杀意腾腾的寒光,令云沁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她环视,四周是林立的侍卫,一个个手执利刃,一个个将她围住,不远处,司靖惊急的站在那里,他的脚上受了严重的伤,还没有包扎好,血在往下肆意的淌,地上全是,他所经过的地方,皆是血脚印。
她盘算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出去,想要带着受了伤的司靖逃出去,那机率为零。
更可恶的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君王,还用权利利诱萧缙,想将她最后一点依傍也给俘虏了去。
听啊,死她一人,萧缙便能得来储君之位。
这个位置一直以来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今日,他终得偿所愿。
他会不会接过剑?
云沁冷冷的站着,心里在猜。
然后,她突然发现这个事,其实不用猜。
因为,萧缙衡量得失以后,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当她看到萧缙接过了那把剑以后,她的心,凉透,觉得自己还真有点傻――
秦逍说的很对,在利益面前,像她这种人,只会是弃子,会被毫不心疼的舍弃。
这个世上,与男人而言最最重要的是权利,而不是女人。
有了权利,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再说,她又不是他的女人。
他们是陌生人,一个一再欺骗他耍弄他的陌生人,
“杀了她!以后,你就是这个西楚的储君。这是你继承大统为安抚天下应该做的事,必须立的功。”
萧恒眯着眼,喝令之声,爆发性的强劲有力。
云沁小心的吸着气,保持着足够的冷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他们一个个都看着这一场好戏。
他们是看倌,她是舞台上的戏子,而且是一个即将被杀的戏子――
这是一场血淋淋的即兴表演。
她看到萧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长剑,微微侧着脸,似乎还带着笑,在考虑,锋利的剑锋,闪着夺人魂魄的寒光。
他会一剑刺过来吗?
在那些臣子眼里,这个情景有些古怪――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奉旨杀了她,怀王将不再是怀王,而是国之储。
这需要想的吗?
宁太后也一楞,这个做事从来干净利落的孩子,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迟迟不肯下手?
杨固眯了一下眼,四下看了一圈,最后再度看着他,心下明白一件:这一剑,萧缙怎么可能刺得下去――
岳离困难的直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