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父皇回来了,他就不必做这个没用的废物皇帝了――
现在,他心里无比的清楚:从头到底,他这个角色的存在,仅仅只是父皇这场自编自导的戏里一个过过堂子的角色。
非常非常的微不足道。
渺小而可笑。
这就是帝王家。
什么都是假的。
他带着一抹讥嘲的笑,跪下。
那一刻,地宫内,臣子、侍卫、奴婢们如潮水般跪下。
独独皇太后没有跪,傲立着,一双精厉的眼,灼灼的盯在皇帝身上,看着她一个多月没见的丈夫,眼神是极度陌生的,似不能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似的,没激动,不狂喜,只抹着一层深深的叫人看不懂的异光。
她瞅着那四个侍卫越过众人,往萧缙和司六这边冲过,唇,紧紧抿了起来。
她的心有那么一点点的惊怪:没想到司六竟是女人。
她看到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跪在地上,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态,扶着她的儿子,心,又不觉一沉:她儿子,只怕老早就知道这司六是女人。
她老早就注意到了:萧缙看司六的眼神有点不太一样。
云沁瞟了一眼,心头乱如麻――有种冰凉透骨的感觉从脚心里冒了起来。
刚刚在祭塔时,萧缙说,幕后之人所做所为,可能是冲他而去的,现在她怎么觉得,萧缙弄错了:最近日子以来,在西楚内里发生的所有种种,可能,全是奔她而来的……
思绪在翻腾着,找不出一个头来,将这一团乱的突发事件给整顺了去。
她祸国了么?
她妖孽了么?
她何时得罪了这位尊贵不凡的西楚帝王,以致于人家要设计出如此一张大网,欲将她来擒拿?
试问,她碍到他什么了?
下一刻,四把大刀,就从四个方位攻过来,令蹲跪在地上的云沁无处躲藏。
此刻,她正扶着萧缙,现在的他根本就不能动,闭着眼,似乎在和体内的那头白虎斗法,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血脉里有什么在喷张?似有两股力量在对抗。
这一刻,他帮不了她。
而她呢,自然能反抗,问题是,反抗后会有一个怎样的下场?
偌大的地宫内,全是皇帝的人,她如何能突围出去?
车轮战,足能将一个猛将活活累死。
她想了想,没有躲,而是任由那四把大刀架到了脖子上。
寒光咄咄中,她纹丝不动,保持着最起码的平静,面对着这一场突发的异变。
皇帝想要杀她,总得有杀她的理由,若没有一个可以堵住天下攸攸众口的理由,他杀她不得。
萧群脸色大变,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一种叫人始料未及的结果,皇帝突然冒出来要对付的竟然是云沁。
怎么会这样?
他,心乱如麻,想去救她!
师父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莫动,静观其变!”
我呗……
云沁都被架在刀子下了,还静什么观。
他捏了捏拳头,忍无可忍,走了一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再度唠叨了几句,这几句话,很有奇效的绊住了他的步子,同时,令他单膝跪了下去。
岳离原本扶着司靖坐在右翼的台阶边上,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太上皇不是昏死在龙榻,动弹不得吗?
怎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那胡国师怎么也在?
杨固守在边上,眯了一下,一直以来,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楚帝最终的目光会是缙,如今看来,似乎,他和缙从头到尾,就把这个对象给算错了?
这个可怕的帝王,精心布下的一个棋局,最后想要困住的却是一个与西楚皇朝完全没有政治利益冲突的女子:这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
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