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
来的是阿群。
他一笑,收起攻击的驾势,睇了一眼半年不见的少年。
阿群一脚将门踹开,走了进来,目光来回张望,打量着,说了三字:
“你之幸!”
他的意思是说:幸好我不是你仇家,否则,命早没了――阿群出剑,出必见血。
在云沁身边,他是第一个跟她的人,不,是被她拐带上的,他的一世英名,就败在她手上,为此而赔上前程。不过,这样的日子,他也是喜欢的――没有官场束缚,也极好。
第二个跟着云沁的就是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功夫是他们几个当中最最好的一个。
五年前,司靖跟着云沁,有一阵子定居的东越苏城。
某一日,他们自集市上某一片乞讨区走过,云沁忽然就定住不走了,他回头顺着她诡异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乞丐窟里,一个乞丐盘坐在一处破败、摇摇欲坠的旮旯角落里,腿上放着一把锈的破破烂烂的剑,不停的剥着那剑鞘上那快烂的掉下来的碎渣子。
别人都在行乞,独他坐在边上,摆着一个碗,碗里是空的,用云沁的话来说:这人,完全不敬业。
一连十天,他们都在这条街上走过。
一连十天,那乞丐多半在剥那把剑,有时,就将那剑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脚在睡觉。
永远占着那个向阳的位置,永远是那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不动不乞不吃不说话,没饿死那也是一件奇事。
第十天,云沁向其他乞丐打听了一下,有个老乞丐乍舌的告诉道:
“这少年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功夫好的不得了不得了,人却有点呆头呆脑,每天除了在这里睡觉,不干别的事。不过,要是有人敢去挑衅他,鼻青眼肿、断腿断脚那是轻――瞧见没有,那把剑,看上去锈迹斑斑的,实际上削铁如泥。我亲眼瞧见过,他唰的出剑,剑光四射,轻易能把别人的刀枪当作豆腐一样切下来。那本事,一等一的高手都不如他!”
云沁听着,眼神发亮的直笑,他猜不透当时的她在想什么。
就这一天,云沁上去给了一个馒头。
那乞丐没说谢谢,只抬头冷眼看了她几眼,目光亮的可怕,似乎是诧异的,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美貌,还是因为她的善心。
以后每回去店铺,云沁都会从自家的铺子拿几个馒头,每天中午走去乞丐街,施舍给老弱病残者,其中一个肯定会放在他的碗里。
而那乞丐一直坐在同一个地方,满头污发,一脸臭气,沉默不语,也没对云沁的好心表示出一点友善和感激,一径是冷漠的,是目中无人的……
司靖曾让人盯着这个少年,探他的来路。
那些人盯了几天,回来报禀说:
“白天,一整天,他除了睡觉,就是发呆,姑娘给的馒头就一直搁在那里,不碰,也没有其他乞丐敢过来抢:谁敢伸手碰那馒头,谁的手上就会肿起一个包来――这少年乞丐古怪的很。
“待入夜,他才拿着这个馒头慢慢吃起来,吃完以后。又是睡觉。直到半夜,他出动。干嘛去,当贼。
“劫富济贫,但他自己不拿半分钱。
“这样的人,着实是有趣的。
“而那功夫,更是俊的叫人叹为观止。飞檐走壁,再防备森严的华府大院,来去,犹如无人之境。”
云沁听得这报备,吃吃笑,满意的不得了。
他这才知道,这丫头,慧眼识明珠,一早就有了想收服他的打算――
第n天以后,某一天云沁故意没去给送吃的。
傍晚时分,他们二人回到当时买的小院时,赫然发现那个破烂一身的乞丐坐在了自家门口,垂着眼,剥着剑身上的铁渣子,淡静的坐在夕阳下,就像在等自己的主人回来似的。
他看到那光景,脸上不觉一笑,心下明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