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笑了!
对,那是胜利的,得意的笑。
那笑意,在他眼里流转而过,扫尽其平常的严谨深沉,露出了几分明亮之色,他的心情显得极为的不错。
“阿七,你这话,是不是说的有点太轻巧了?千年老参,可遇而不可求。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过五关斩六将,才将它赢了来,你倒是好,坐享其成。还说我逼你?还这么理直气壮,你的脸皮怎么比城墙还厚?”
他没有再说“本王”这样的字眼,而是用了“我”,脑海里想到的是那日的畅谈大河南北,极为的尽兴:那个时候,她没说自己叫司擎,自称小七,也许是排行老七的意思。
于是,他称她为阿七,她叫他为阿刘。
彼时,萍水相逢,他对她有所防备,她也怀着别样的居心接近,他小心应对,她步步为营,两个人都藏着心,尽数是你骗我来我骗你,不过,也挺有趣。
那时,他欣赏她的聪明才智,原本是想戳穿了那层纸,彼此真心结交一番的,不想,还没走到那一步,就被摆了一道――话说,丢了那老参,曾令他肉疼好一阵子呢!
那参,他原是有大用的,所以才亲自出手去争取回来,谁能想半路就被人抢了去――沟阴里翻船,那味道,太不爽了,太憋气了――而且还是败在美人计手上。
一个吻,就将他黑了。
而且,还是被强吻,吻的脑子一片空白啊!
那吻,虽然生涩,可对于一个二十年没碰过女人的男人来说,还是极具挑逗性的――
后来,他反复反省,觉得:一定是月亮惹的祸,一定是酒精在起作用,所以,他才栽了一个大跟斗。
“喂,把脸凑过来,让我捏一下看,到底什么做的?”
他盯着那脸孔看。
云沁翻了一下白眼,义正严辞的道:“王爷,您得明白一件事:这世道,脸皮薄,没法活。”
“歪理。”
“绝对是真理!”
这世界,有很多来自现代文明的词汇自三百年前就开始传流下来了,比如真理这词,古来皆有。
萧缙没有异样的联想,只道:
“一句话,把老参还上来!”
说着,伸出了一只索讨的大手:
“欠钱还钱,欠参还参。”
“不好意思。没了!”
云沁笑白牙,承认了自己就是当日的那阿七,反没心理负担了。
“没了?”
“吃了啊!我是拿来救命的。都一年多了,早化作肥料浇灌花木了。”
她微笑的说。
“哦!”
他点头,不意外,也不生气:
“那就拿你来抵!”
“啊?”
她终于楞住:“啥?我?”
“嗯!”
他又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她,忿了:
“那参哪有我值钱?”
“你值不值钱,有待商榷。这老参却是万金难买的。九洲大陆有一通行的大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故,你偷了我的参,就得赔,你赔不了,就拿你自己赔我!就这样吧,打今儿开始二十年内,你归我所有!来,我们来签字画押,这是你的赔参契约。”
这家伙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立马从怀里掏出两张纸,上头写了几行字,又不晓得他从何处掏出了一盒印泥,推到了她在前,笑眯眯起来。
“请!”
她突然发现,这笑闪闪的笑容,实在扎人眼,比他冷着脸的时候更可怕,更加的不可琢磨。
她想避开的,开什么玩笑,一个老参,就想让她赔上一生,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偏偏就这样悲剧发生了――
她居然避不开,那伸过来的手掌,一把拉住她的手指,就往上头按了下去:她成了傀儡。
当纸上呈现出鲜红的手指时,云沁头脑当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