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寺虽为皇家寺院,但同时也广纳天下香火,此刻,天龙寺内来来往往皆是香客,在看到一行贵人在士卫的护卫下开过来时,纷纷让开一条过道,一个个睁着好奇的眼在观望,揣测着这些是怎么一个来历的大人物。
这是在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多如牛毛,寻常百姓遇上这种阵势,不会回避,只会观望。
“原来是怀王带着新妃来还愿……”
有人低低的在人群里道破,因为认得怀王,那语气有些沾沾自喜。
“啧,新王妃,倒是漂亮呢!”
另有人在轻赞,一双双眼,发光似的往几个尊贵女人身上偷瞟。的
西楚的风气还算开化,女子们是被允许抛头露面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们在人多场合,没有诸多避讳,这风俗,三百年来,已经成为习惯,据说是前朝圣武文德皇后所畅导而遗留下了这样一种民风。
云沁转头看了一圈,看到很多人在围观,天龙寺的平台上,一位身穿金色袈裟的大师领着一众僧人候着,看到他们时,便跨开大步迎了上来,捏着佛珠,老远就笑的打起个招呼,声音宏亮若钟鼓:
“阿弥佗佛,王爷一路辛苦。方正在这里恭敬多时了!”
萧缙打了一合什,微笑有礼的接答道:“由劳大师久候!”
“哪里哪里!王爷,里面请!”
云沁没有多理会他们的交谈,目光怔怔的看着被“史学家”称之为天下第一庙宇的天龙寺。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座国寺,按理说对这里是极度陌生的,可偏偏,她觉得看着这里的花草树木倍感亲切,有种异样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就连面前这个光头和尚,也好像是有点眼熟,真是奇怪的紧。
“这位是方正大师!”
萧缙忽然转头向女眷介绍起来,木紫琪和宁以春是认得的,慕容瑶则在奇怪的走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妃,还不快来见过大师!”
他点了她的名。
云沁回神,转头过来,含笑的打了一个招呼:“大师好!”
“原来这位便是慕容家的小姐。阿弥佗佛。老讷有礼!”
方正大师慈眉善目,双手合什,温笑的目光,闪动着一些异样之色,在几位王妃身上一一掠过,像是在研究着一些什么。
云沁一早就感觉到了!
几个人彼此见礼罢,一起入内,开始一路路的参拜,一路路跪叩,方正大师一路相陪。
身为正妃,云沁能并列在萧缙身边,与其齐跪齐叩首,木紫琪和宁以春都只能跟在他们身后叩拜,以此来彰显王妃和侧妃的尊卑之别。
近距离的和这个男人靠的这么久,男人身上那种内敛的危险气息,在无形中散开来,这种气场,远远不是那夜里那个冒牌货可以比拟的,能给人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叫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她努力与他保持距离,叩完最后一个头站起来以后,就退开,站到了边上。
那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往她身上瞟了一眼。
她弯唇,还以一个付应性的虚笑,转头,装作在瞻仰佛像,慢悠悠的往外走,正好看到木紫琪在不经意的往萧缙身边靠。
这个木紫琪,对萧缙情有独衷,是一门心思,想着法的想接近他,而宁以春,虽然爱慕之心,但对于萧缙,敬畏之情更胜其他――他并不给木紫琪特别的照顾,一个女人,在娘家被宠上了天,到夫家若不得宠,那种落差,她一时之间,恐怕很难适应,心态上肯定很不平衡。
呵,真不知那位宁太后,这是在做什么盘算?
这是将自己亲侄女送上来给死对头虐的吗?
她低头,扶着长长的裙摆往外去,今天阳光真好,天,蓝的心旷神怡,云,白的不染尘埃,花,艳的如火似霞,树叶,绿的娇翠欲滴,庙寺叠嶂,佛塔入云,人客络绎不绝于道,显出一片繁华之景,而花香四溢,沁入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