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脸上,并且大声哭喊,“你不是我姐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我恨你!恨死你们了!是你们害了我!是你们逼死我的!现在你们开心了吗?满意了吗?我终于不再成为你们的障碍了!我要看看你们怎么心安理得地幸福!”
一碗滚热的面汤,她却感觉不到痛,她知道是在做梦,梦里是不会有痛感的,可是,为什么,心,却痛得那么明显?再向晓晨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变成长大后的模样,仍然朝她声嘶力竭地喊着,“是你们逼死我的!你们开心了吗?你们怎么心安理得地幸福!你们逼死我的……你们怎么心安理得地幸福……怎么心安理得地幸福……你们逼死我……”
最后,这些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就像咒语,折磨得她在梦里也无法呼吸。隐约听到辰安在叫她,“小猪!小猪醒过来!”
她知道自己深陷梦魇,梦里的她看不见辰安在哪里,只能伸出手去在空中胡乱抓,迷蒙中,双手被人握住,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小猪,老婆,我在这里……别乱动……”
于是,终于醒了过来。
她看见憔悴的他,胡茬横生的他,梦里的咒语再一次恶魔一样席卷而来,“你们逼死了我,你们怎么心安理得……你们逼死了我……”
她猛地就将辰安给推开了,然后,把自己用被子蒙住,不,她不心安理得,永远也不会心安理得了……
“老婆!别乱动!回血了!”左辰安用力抓住她的手,并把它按在床上,语气愈见温柔,“乖,别乱动,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身体很虚,在给你输营养液。”
三天……
那晓晨呢?
她再一次惊坐而起,“晓晨”两个字脱口而出。
她被他搂进怀里,他的声音在头顶低低盘旋,“晓晨……我已经做主火化入土了,至于死因,可能是……灭口……这只是初步推断……细节牵涉案情,我们不得而知,看守所自查失职,愿意承担该承担的责任……”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忘用手压着她扎针的腕,防止她过于激动而弄歪了针头。
可是,她何曾激动?
失职……责任……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只知道一个事实,无论谁负责,她的晓晨都不会再回来了……
而事实上,最应该为晓晨的死负责的人,是她……
她按住胸口,肺里一丝一丝地痛渗透,她缓缓摇头,“不是……不是看守所的责任,是我……是我把她推到了这条路……”
他最怕的就是她这幅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样子,如果这个想法在她心里根深蒂固,那她一辈子也不会解脱了!“不!老婆,不是你的错!如果一定要说有错的话,那是我!是我的错!你恨我!讨厌我!怎么我都可以!”
与其让她这样自责负疚,不如让她找到一个出气口,也许这口气出出来,她的情况就会好很多,否则,这样不吃不喝的,她会折腾死自己……
然而,她却只是看着他摇头,末了,还抬起手来摸他的脸,眼里的泪就漫了上来,“你瘦了……也丑了好多……也是因为我……我真是个大坏人……辰安,你不要我了,好不好?”
“不好!”就知道她会这样!多余的话已经不想再说,只是抱紧她,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我……想去看晓晨……”她在他双臂中艰难地呼吸着。
“好!我陪你去!”只要她别再说什么要不要的话,怎么都行……
晓晨被葬在公墓区,很简单的墓碑,立碑人落的是她的名字,她的目光落在那两个“夏”字上,不禁悲从中来,才送走了爸爸,又要送走妹妹,这世上,和她有关的夏姓人,再也没有了……
如果说爸爸的死,她还可以用解脱来安慰自己,那晓晨的离去,她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她也不想再找借口,自己就是始作俑者……让每一个在这世上和她有关的人,都活得不好的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