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洞府很快凿好,萧留年背着她一跃而上,进了洞府。
说是洞府,其实只是个洞穴而已,里面的碎石已经被石头人扫得一干二净。萧留年检查了两眼,确定洞中没有蛇虫一类,才将云繁放到地上,又取出两枚夜光珠弹入左右石壁内以作照明。
洞里变得亮堂,萧留年摸摸云繁的头,一边道:“看我给你变戏法。”一边挥手而落。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七彩虹光闪过,洞中顿时多了朵巨大的莲花,莲瓣剔透,莲心翠绿,他抚颌看了看,又一甩手,原本固定云繁用的银练飞上莲心,化作一团云朵铺在莲心。
萧留年这才满意,转身抱起云繁将人放到莲上。
“刚才扰你好眠,你是不是生气了?”他笑了,脸上的血痕随笑而皱,“这个给你赔礼。”
云繁坐在莲心边,双腿荡在半空,莲花内飘出淡香,和他的气息如出一辙,莲心铺的银练丝滑柔软,像一汪水,不必躺下她也知定然十分舒服。
他这是给她铺了张“床”?
盯着对方的笑眼,云繁的恼怒像落进大海的砂砾,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有很重的起床气。虽然修士大部分时间无需睡眠,自然没有起床困扰,但她偶尔会闭眸静憩,这种时候,她最恨有人扰她清净。曲弦曾经触犯这个忌讳两次,第一次被暴躁的她罚跪雨中,第二次被她送出幽澜山冷落了半年,幸而没有第三次。
若再有一次,曲弦便不能留在幽澜山十年。在她这里,事无再三。
她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唯我独尊,很少顺过别人的意。
可以让她消气消得这么快的,萧留年还是第一个。
萧留年读不出她的想法,他在她耳边打个响指,一股温柔的风打着旋儿卷住她,风里裹着水,和缓地洗涤起她的身体。这是修士常用的涤尘咒,用以自洁。
云繁很脏,身上的衣物早就看不出本色,脚上的泥浆已经覆盖到她小腿肚上,烘干后变成硬土壳,头发乱蓬蓬一团,沾了好些草叶,要不是雨水冲刷出那张净白莹净的脸,根本看不出一点女孩模样。
涤尘咒洗净她身上大部分脏污,污泥掩盖下的瓷白肌肤一寸寸显露,毛躁的头发顺服地沿着两颊垂落,那张脸庞愈发精致,黑发墨瞳,红唇贝齿,漂亮得不真实。
萧留年手里拿着打湿的绢帕,拭净她脸颊和手上顽固的泥巴,又伸手捏起她的脚踝。果不其然,宽松裤管下的脚丫子布满血痕,一道又一道。
云繁皱皱眉,把脚往回缩了缩。
“疼?”萧留年抬头,手中不知几时已经拿了盒药膏。
疼?一个赤脚走过荆棘,踏过砂砾的人,怎会因为这点触碰觉得疼?云繁只是不想将这双血痕遍布的脚坦露他眼前。
萧留年已经坐到她身边,将她的脚搁到自己膝盖上,又把药递给她:“上药不疼的。你把药打开。”
毒伤未好,他只有一边手能用,少不得要她搭手。云繁拧开瓷盒盖子,淡淡馨香从盒中飘出,萧留年挑起些许,轻轻抹到伤处上。云繁不说话,看着他给自己一点点上药,直到自己的双脚沾满浅青的药膏。
“好了,你睡一觉,明天这些伤就能痊愈。”他抹完药将她的裤腿拉好,正想让她躺下休息,小女孩却忽然跪坐而起。
冰冰凉凉的触感在颊上蔓延,一丝刺疼浮起,很快消散。
萧留年诧异地望向云繁。
她有样学样,挑起药膏抹向他面颊和唇角的伤口,小小的手抹得很仔细。
“礼尚往来。”面对他惊讶的目光,她脆生生道,又问他,“疼吗?”
萧留年心头大暖,却也笑出声来:“不要乱用成语。我不疼,多谢你的好意。”
语毕,他又摸摸她的头:“好了,休息吧。”
云繁点点头,在他的目光中躺下,耳边只传来窸窣两声,他已经离开这张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