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忙正了神色:“何事?”
“来看看师兄好些了没。”
苏纨细细打量他,发现依旧能从他身上寻到毫无血色的病态,心下不禁失意:这病秧子啥时候才能好起来,跟他痛快地打上一架?
察觉到徐清翊带着凉意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
他往自己手腕看一眼,想起了他先前哄着寒毒发作的他弄断的那圈镣铐,笑吟吟地抬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师兄,是这镣铐太细脆,一不留神就断开了。”
他极认真道:“即便如此,我可乖了,没有做坏事。”
“你要是不喜欢,那再给我套一个。”
他递出左手,显露出筋脉分明的手腕,隐隐能见其间纤细青紫的血管纵横交错开去。
“明日,你需往慎思堂受审。”
大抵是不想看他胡搅蛮缠,徐清翊冷淡的转移话题。
慎思堂?这地方他知道,是为审理触犯门规的弟子所建,平日大多是犯了小过错去领罚的,鲜少有开堂行审的时候。
看来原主走火入魔之事是避不过去了,该来的总会来。
他都能想到明日站在慎思堂,那群人是如何唇枪舌剑地讨伐他的。
苏纨把脑袋随意往榻边一垂,慢慢闭上眼。
他倒不担心身边的徐清翊会不会趁此机会取他狗命,毕竟这人定是指望他这条恶狗守好南华道的。
苏合香在鼻间萦绕,之前那句“掌门比长昭殿主那无耻小人可厉害千百倍不止”刻在他心头,像鱼骨卡在喉咙,衣上长满了刺,硌得他浑身不舒坦。
等徐清翊好起来需要多久?鼎盛时期的他到底有多厉害?他特别想知道答案,原主这具壳子,他以为已经够厉害了。
该死的,都换个世界做人了,难道还逃不过活在别人影子里的命运吗?
长久积压的郁结让他变得乖张横暴,突然钻起了牛角尖,他不服气地抓住徐清翊的手,替他渡送真气过去:非得让这人快些好起来,然后跟他打一架,自己定然是比他厉害的!
暖意覆上手背,与梦里如出一辙的熟悉,徐清翊清眸一震,彷如被烈火灼痛了似的,忙不迭地想要抽回手,又被狠狠按住。
“松开!”
他眼里结上寒霜,音色冷然。
“师兄,你可想好了。”
苏纨仍旧闭着眼,语气中夹杂些许慵懒之意,“我不像你,能为南华道舍生赴死,若明日又有什么蛇鼠之辈找上门来,全门派是死是活,皆与我无关!”
“既为门中弟子,怎能置身事外!”徐清翊眉头紧锁,冷冷道。
“师兄,我很怕死的。”
他往他身边拢了拢,“你不会以为这次我出手,是为救全门派于危难之中罢?”
苏纨睁开眼,幽黑眸里晦暗难明,咧嘴笑道:“师兄,我是为了救你,才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