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回到江家的江淮也被江老爷还有自家大哥围着,江家商贾之家没有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书童机灵早早就出来禀告了江家老爷,得知江淮是留在柏江书院用膳还同穆苏一起,江老爷自然是求之不得,便回家耐心等待;不过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心里又担忧江淮莽撞冲突了穆苏或是苏先生。
这才有了普一进门,江淮便被围住盘问的场面,江老爷细细询问今日之事。
江淮也很激动,也明白这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对江府来说意味着什么,事无巨细一句一句说给江老爷听。
说到苏先生也看了他的答卷,还说他的资质日后可走读书科举一途时,江老爷连道了几声好:“好好好!”
江家大哥闻言眼里也有了一丝骐骥,攥紧了手。
“那父亲,我下次再同穆兄说云县货物的事,今日初见我没敢唐突。”江淮头颅微低,想起这桩事心情有些低落,他不想让他与穆苏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变数,他很珍惜穆苏这个朋友,而这事便是个变数。
屋内静了下来,江父沉默许久最终面色坚定做了个决定:“不用,你不用同穆小公子说这事;日后你便好好读书科举,考取功名,为父指望你改换门庭啊!”
闻言,江淮猛然抬起头眼里有一丝高兴但又没那么高兴道:“可是父亲不是说那艘船上的货物价值一万两银钱吗?若是不拿回来今年便没有收益,没有货物铺子也会周转不灵。”
那船货物是从北边运过来的,江家做的就是把这些从北边低价收购来的东西,包装一下以翻倍的价钱或是更高的价钱卖出去,从中获利。
这样的营生得投出去不少的本钱,且不说那一船货物一万两的本钱,供不上货铺子怎么开呢,人家上门来买东西却没有,影响了口碑才最是不好。
“这些事无需你操心,为父自有办法;如今既然苏先生都说你有科考的天赋,你便用尽心思在读书上,其余事自有为父操心;你日后若是有了功名那可是福泽几代光耀门楣的大事,一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江父眼光长远,不然也不会自小便尽心培养江淮读书,他早已有谋算,商贾终究不是好道,虽能赚些银钱,却是处处受人钳制不说,还被众人视为低贱。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只有读书科举才能改换他江府的门庭,此前他还有所顾虑,人人皆笑他商贾之家还妄想供个读书人,考取进士改换门庭,痴人说梦。
江父有时也觉得自己过于不切实际,可更多时候他是坚定,只要敢想才能敢做才有成功的可能,若是连想也不敢想何谈成功?
本朝对商籍没有那么苛刻,商籍第三代后便可科举,若是家中有子考中进士,便不再从商慢慢淡化商人成分,之后便不再是商籍。
可虽不经商,但此前的铺面、买下的田地、庄子皆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家业,再加之家中有功名在身田地免税,自此便可改换门庭,脱离商籍。
不敢说如今在任的京中一品大员最高可免田亩税一万亩,就是京城的八品小官亦可免田亩税一千亩左右;但地方官却要在这基础上减半数,这也是为何说京官大三级,京官与地方官之间的差距;得中举人可免田亩税两百亩、秀才八十亩。
单是这一项免田亩税也成为天下众人追逐的,更不论免徭役等等特权。
如今儿子既然有希望在此道有些希望,他自是不能拖后腿,若是因着这钱财之事惹恼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遇,可真是得不偿失。
江家一番谋划,殊不知苏父也同余伯正在谈及江家。
“你觉得那江家二郎如何?”苏父不甚在意的问了一句余伯。
“商家之子,早慧的很。”余伯简单说了一句,也不细言话中之意。
苏父点了点头,微微阖眼闭目养神:“嗯,是个知进退的。”
“性子也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