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又有几个是真正贫农家庭出身,再不济家中也是富农出身,家有十亩良田才能行科举之路,毕竟那笔墨纸砚可并非便宜之物,若是这番远见都没有何谈科举。
况且他们许多人已有功名在身,或是童生、或是秀才、或是举人;已然行至此地他们也不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之人,难免要为日后做打算,就算是要同一八岁小童结交,若是可以又有何妨。
而和穆苏一样不超十岁来考童字班的学生,更是家中颇有底蕴,若非如此怎能自小教导孩子。
穆苏看了一眼远处的众人,微微撇了撇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抬手准备拍拍江淮的肩,谁知够不上,心中尴尬了一瞬,便转而拍了拍江淮的手臂道:“我未曾在意这些,你也不必在意;何况看这样子我应当是比你年幼些,江兄年岁几何?”
江淮见穆苏竟然同他说话,言语还挺温和瞬时高兴起来:“在下已经十岁了,此番和穆公子一样是来考童字班的;不过我已经到了童字班要求的最后一年,今年不行日后便不能考童字班了,穆公子还小才八岁日后还有机会。”
说着,江淮眉间有一丝担忧划过;身后的书童却是又皱起了眉头,面容紧张,这公子真是!还有机会,这话不是在说人家穆公子考不上吗?
“没事,尽人事听天命便是。”穆苏心里好笑,这江淮同他书童也是有趣,面上不显随口安慰一句,这江淮定是有心前来接近自己,他的事情调查的那么清楚。
他的姓名、年龄此番要来考试这江淮全都是知道,不过他也是个没心眼儿的,几句话尽是得罪人的,还把自己漏的像个筛子;倒是个可以结交的,即便下了定义穆苏还不打算完全放松,再观察两日,谁知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毕竟,人心隔肚皮,属实难测。
两人相谈甚欢,却是刺了旁人的眼。
“江公子家中生意近来可好啊?听闻近些时日可是遇到些麻烦,家父与伯父交好,若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或是难处,江公子可要回去劝慰伯父,不要径自撑着,家父定会相帮。”另一衣着打扮有些富贵的学子走上前来道。
江淮与其书童两人都皱起眉,面容沉下来,很是不悦;那人却是仿若没看到,他上前来便是要戳穿江淮商贾之子的身份,凭什么他与江淮同是商家之子,江淮前来同穆苏交好。
他自是不允。
说完之后,又转身向穆苏行礼:“穆公子,在下乃临淮张府张佳庆。”
“张公子好。”穆苏打了声招呼,却是没追问方才张佳庆口中所言江府所遇到的麻烦事,在张佳庆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穆苏定会好奇一番,没成想却是没问,让他无法继续。
无奈他硬着头皮自己开口接下去:“穆公子见谅,我这也是担心江兄,江家从禹州府运来的货说是有违禁物在淮安下边儿的云县被河道督运的官差给查了,如今货物全都被官府看押着,这批货物足足有一船,值上几千两银子。”
这一内幕,众人都听的津津有味,没想到富甲一方的江府如今摊上了这样的事儿,看来可得好好伤筋动骨一番了。
穆苏眼眸微微闪烁,唔,他好像猜到了江淮接近自己的目的了。
河道总督衙门的副总督好像是常平侯府的人,曾是祖父的左膀右臂,后得祖父提携任了河道的差事,那可是个大肥差。
这人也不忘本,又或许是寻求庇护,背靠大树,常平侯府再不济好歹是京城世家,更何况祖父在世时还是很昌盛的,这些年年年送年礼到侯府,穆苏也收了这陈大人七年的年礼了。
河道、漕运都是地位不高实权极高的差事,这些商贾来往总是要与河道、漕运衙门打交道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商贾大户背后虽然都有大官庇佑,可若是这河道、漕运整日拦截,也不做什么耽搁些功夫,货物也都损坏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