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但他却猛的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人的怀抱里。
那人搂着他侧躺在床沿边,自己的头抵在他的颈窝,手抓着他的衣领,一副全然依赖的姿势。
“……”段渊怔住,这是发生了什么?楚宁为什么抱着他?等他彻底反应过来以后,他顿然挣脱坐了起来,再去看楚宁时,正巧与他的视线对上了。
段渊黑着脸:“你为什么会在床上?”
楚宁就着侧躺的姿势,一只手支着脑袋,好一副意得志满的模样,却又喊冤叫屈:“分明是段渊哥哥你拉着我不让我下床,这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又不给我让地儿,我就只能抱着你了。”
段渊不信他的话:“胡说,你坐在那边凳子上,我怎么会拉着你?”
“好嘛……”楚宁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他眯着眼,一副餍足的笑道:“哥哥睡得太死啦,我无聊都找不着人说话,无聊就困啦,也想躺下睡觉,可是哥哥不给我让位子呀。”
段渊揉了揉太阳穴:“这还是我的错了?”
“我的错,下次我们订个有大床的房间,我们一块睡也不会挤,中原的双人房睡三个人都绰然有余。”
段渊头更痛:“你还想有下次?”
楚宁笑嘻嘻道:“想!我想每一次都和你睡一块呢,其实修士也是需要睡觉的嘛。”
段渊懒得再理他,越过他下了床,却不知身后嬉皮笑脸的楚宁突然收了笑容,神情默然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而楚宁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拳头紧紧地握住微微。
他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困了,他只是有些分不清这一切是梦,还是上一世是梦,观世镜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他的认知出现了障碍。
最让他恐惧的便是夜里段渊无端毒发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魔宫,他守着逐渐多眠的段渊,他身体里的毒素随时可能发作,在他清醒的时候,在他沉睡的时候,不分昼夜,不分时段,这似乎就在预示着他的生命在日趋终结。
无力感几乎溺毙了他,他现在除了用唯一会的灵术为他缓释痛苦,什么也做不了,耳边好似又回响起了段渊的梦呓,他会疼的,怎么不会疼呢?毒素日夜侵蚀他的□□,他只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去忍着,几十年,上百年,直到最后也依然在忍受着。
可他清醒时却从未喊过疼……
段渊回来时发现楚宁还在床上,楚宁衣着齐全,完全不似他说的因为困了要睡觉,方才过于惊慌,倒没有注意。
只是他现在还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莫非是真的困了?
他走近去看,发现楚宁呼吸平缓了起来,确实是睡着了,他不禁疑惑,他这是做了什么,就这么睡着了?
犹豫了片刻,他为楚宁脱下衣物,散了头发,将他挪到了床里面去了,他心想,今日是走不了了,楚宁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舟车劳顿。
做好一切后,他瞧着睡着的楚宁,忽然一阵恍惚,好似这个画面见过很多次,他撩开楚宁耳边的散发,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他的右边耳后应当有一块伤疤,很小一块。
他不知自己为何知道,但事实证明,楚宁的耳后确实有一块小伤疤,看着像烧伤,如今已经痊愈难以看清了,但他却看到了。
他了解楚宁的身体。
这个想法一出,他被吓得缩回了手,心有余悸一般,这个念头太莫名其妙了,他退后了几步,带着心事离开了。
等楚宁醒来时,已是中午了,段渊看了看他,见他脸上也没有了倦意,便说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城里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了。”
“……”楚宁茫然点头,他睡了一觉,感觉精神了许多,一晚上不间断的使用灵术确实累,却没想到只是一栽头就睡着了,不过段渊也没叫醒他,还为他宽衣解带盖被子。
想到这儿,他心里又美滋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