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天工作已经很累了。
初夏说道:“我一晚上都在家,你什么时候打来都可以。”
回到家之后初夏先是吃了谢臣蔚叫的外卖,又洗完了澡,才拿出手机,算来算去,终于算出了旧金山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他想等谢臣蔚睡醒了打电话给他。
他靠在床头,看着谢臣蔚给他买的艺术史,时不时地翻看着手机,结果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手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他很担心谢臣蔚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又怕他睡着了不敢打电话打扰他珍贵的睡眠,到后来他实在太想他了,想睡也睡不着,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又跑到谢臣蔚的房间里。
虽然谢臣蔚已经离开一个星期了,房间和床铺上的气味已经很淡了,但是聊胜于无。初夏用力嗅闻着枕头上的气息,手上握着手机,等着谢臣蔚的电话,等待的过程中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晚上十一点钟,调成最大音量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初夏从睡梦中惊醒,第一时间就接听了视频电话。
电话那头谢臣蔚的声音听起来很疲乏,还很沙哑。“初夏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吧。今晚国内的团队说有个关键数据出了差错,我在线上开会开到了现在——”
谢臣蔚还没有解释完,他的注意力就被另外一些东西吸引了。他唇角微微勾起,问道:“初夏,你怎么睡在我的房间?”
“啊!”初夏懵懵懂懂地喊了一声,他睡到半梦半醒,脑子糊里糊涂的只知道要赶紧接听谢臣蔚电话,却忘了跑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手机在地球那一端,因为太想自己,而跑到自己的房间睡觉的小笨蛋,谢臣蔚露出了出差这么多天里,嘴角上扬幅度最大的一个笑容。
还有初夏因为羞愧而满脸通红的小脸,永远不好好穿衣的样子,让谢臣蔚觉得喉头有些发紧,感觉身体有些热。
谢臣蔚的眼光在他感兴趣的地方逡巡一番,欣赏完毕之后说道:“初夏,你的锁骨真好看。”
初夏的脸更红了,他赶紧整理了一下大大的领口,奈何谢臣蔚的睡衣太大了,领口遮盖住了左边的锁骨,就露出了右边的锁骨。
初夏其实不是太明白,为什么谢臣蔚给他买了许许多多的衣服,却唯独不给自己买睡衣。他自己也不太好意思买太多东西放别人家里,所以也就一直将就穿他的睡衣穿到了现在。
谢臣蔚其实是个话不多的人,为了电话里不冷场,也为了转移话题,初夏只好开启话唠模式,开始讲述这几天他觉得值得和谢臣蔚分享的事。
其中包括秦沽最近教给了他什么样的绘画技术,秦沽又告诉了他有关谢臣蔚的一些校园八卦,还有陈景林现在终于从洗头小哥升级为可以给客人理发的理发师,他非常开心,还很有信心地说要帮初夏理发,但是被初夏无情拒绝……
谢臣蔚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在初夏的讲述下就变得有趣起来,并且可以让他耐心倾听下去,只是在初夏用非常夸张的语气描述沈哲救助动物的医术有多么高超时,谢臣蔚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初夏,你困不困?要不要睡觉了?”
初夏想想明天早上还要上美术课,就点头:“好呀。”
谢臣蔚又说:“我有点失眠,可不可以听着你的呼吸睡觉啊?”
“啊?”初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但他很快就点头答应道“可以。”
一个是半夜醒来之后的回笼觉,一个是熬夜之后的早晨补眠,相差十五个时区在地球两端的两个人,终于在这一刻保持了统一的作息。
听着初夏在电话那边小小的均匀的呼吸声,谢臣蔚忍不住想到,要是以后每一次出差,身边都有初夏就好了,那么他就完全不用担心调整时差而失眠的问题了。
谢臣蔚又想,他虽然去过了很多很多地方,但都是为了工作去的。他看《国家地理》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