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师父叫我找大师姐回去。”
楚留香:“她现在会回去吗?”
许暮:“会的。”
高亚男会比谁都知道,胡铁花的转变是镜花水月,一旦高亚男像从前一样全心全意对他,给予他回应,他立刻会缩回壳里。
当高亚男没有自尊心吗?这又不是搞国家建设,第一个五年计划还接着一个五年计划。
“看来你很了解高亚男。”
“我不是了解她,我是了解胡铁花的病。”
性单恋嘛。
楚留香沉默许久,听着二泉映月,心中涌出怅惘,问出一个本不该他这个智商能问出的傻问题:“我……还能再见到源非朝吗?”
初见时是个单纯良善的青年,有些许笨拙,聊了两句,暴露出年轻人的高傲,笨拙是伪装出来的,瞧着城府深重,满肚子坏水。
海上身份暴露,似乎印证了这一点,但是偏偏是他助朝廷剿灭了盘踞海上的海寇,一直到昨天,那样义正言辞地痛骂无花。
世间竟有这样矛盾的人,既心思深沉,又是性情中人。
他喜欢这个朋友,不舍他消失。
许暮仰头看楚留香,楚留香垂眸看许暮,明明是个大晴天,对视时仿佛有风雷惊动。
楚留香很认真,一认真就不会笑,偏他那张脸不笑的时候冷酷异常,个子又高,居高临下看着人带来的压力几乎是铺天盖地的。
站在这的不是温柔潇洒的盗帅楚留香,而是一个眼神冰冷的高大男人。
正如此时此刻坐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个高傲自信的朋友,而是一只笑面虎。
对待不是朋友的笑面虎是不用那么客气的,楚留香的眼神已经扒了她的外衣,正在扯腰带,好像要看看这个骗子的血是不是红的,心是不是热的。
古筝放在一边,许暮起身,迫近他一步。
“我能跟你下棋,与你同行,偶尔吵架,教你东瀛话,我还能给你拉古筝,他做得到的,我能做,他做不到的,我也能做。”
“楚留香,你在生什么气?”
“你怕他是我虚构的人?”
“我告诉你,我是他,但他不是我,他只是我的一部分,你问我能不能再见到他,呵,如果不是个人原因,你根本没有机会认识他。”
她每说一句便向前一步,楚留香不得不后退一步,等她说完,楚留香的后背已经撞到树上,退无可退。
好在她没有痛打落水狗的习惯,她转过身,把古筝放在琴盒里。
应该说,除了昨晚面对无花,她都没有咄咄逼人过。
不排除小胡承受能力不行,经常被一句话说跑,使得她没有追击机会的可能。
“如果我从不认识他,我会很遗憾,”楚留香的心头雪霁天明,示好般地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许兄?怪怪的;暮儿?不是太顺口,再者太亲近了;那小师妹?她算他哪门子小师妹?
“叫我名字就好了。”许暮笑吟吟地说。
这世上怎么会有撒谎骗人都理直气壮的人呢?
骗他就算了,他是顺带的,他有自知之明,那高亚男呢?
这都要摊牌了,她面上怎么一点心虚都没有?一口气两大碗面线糊呢?
“你不吃吗?不吃给我。”
楚留香任由她从自己碗里挑走大半细如发丝的面线,笑问:“怎么不再要一碗?”
许暮的眼睛盯着碗,“再要我就吃不了了,还不如咱们分分。”
好吧,是这个理。
楚留香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
许暮咽了嘴里的面线,说:“或许会生气的吧,不过按照我以前惹师姐生气的经验来看,她不舍得恼我太久。”
楚留香:“……”
你还挺自豪。
许暮看了楚留香一眼,眸中不乏戏谑之意,“你不也是这样吗?”
楚留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