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置信地看着他。
荆越轻咳一声:“既然是倾诉烦闷之事,荆某相陪便是。”
此言一出,崔弈白面上惊异之色更甚。
他自认与荆越称兄道弟,是他难得的朋友之一,但就荆越这寡言少语,待人冷淡的性子,平日与他多说一句话都是难得,还从未从他口中听到如此有“情义”之语。
比起荆越此言实是关心蘅乐郡主,崔弈白更想相信荆越是被他的兄弟情感动了。
他声音又扬了起来,眉飞色舞:“郡主是个大度的,未计较什么,只是当时太子殿下在场,言语训斥了我这妹妹一番,此事便算过去了。”
说着,又叹了一声:“估计现在正在家里哭着呢。”
荆越没再说什么,默默喝起酒。
小姑娘看着娇,其实是个心宽又和善的,他早知晓了。
崔弈白也不恼,自顾自巴拉巴拉起来:“搓搓她的娇蛮也好,省得日后嫁了人闹得婆家鸡犬不宁的。这次惹了郡主,便是人家未放心上,宫里头的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那里却也是没个好印象了。不过这也没多大关系,她这性子也不适合嫁入皇家。”
“父亲存了心思要和襄王府结亲,可就算没有今日之事,襄王世子也不见得能看上她。”
“父亲一心系于家族荣盛,妹妹的婚事也是他联姻得利的筹码,”说着,他又苦笑了一声,“就连我,恐也在北威军待不了多久了。”
他一杯接着一杯,本是为探探荆越与蘅乐郡主的关系,如今倒真伤感起来了。
荆越虚虚望着漆黑一团的夜色,浩浩长空,深邃静默。许是真当崔弈白是来倾吐的,轻道:“承族封荫,自担其责,理之应当。”
“那群看不上你的,都说你粗野武夫一个,胸无点墨,倒不知你内里读了多少书。”他轻笑一声,又随着荆越的视线,幽幽望向无边夜色,叹道,“是啊,理之应当。”
说着,又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何时如此多愁善感了。
从微醺的酒意中清醒过来,定睛望向半缺的月,崔弈白又恢复了往日的玩笑张扬,想起白日里与郡主说荆越有赏月之好,戏谑道:“来得不巧,非月半之日,只能与你同赏一轮残月了。”
荆越凉凉瞥了他一眼,不想搭话。
“说来,为何每月月满之日,总见荆兄你独坐望月?”
崔弈白以前也问过荆越,只不过荆越从未回答过。他很少见荆越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故而每每满月之时发现他眉头紧锁,微有感伤流露,孑然一身,仿佛天地只剩他一人,便知他定有心事。
还是不小的心事。
荆越不愿说,崔弈白也不是那种故意揭人伤疤之人。
他没想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笑了笑:“不与你玩笑了,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