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
茶盏碎了一地,热烫的茶水在地上淌开,冒出丝丝白雾,整个雅间里顿时浸满了茶香。
站在桌旁身披缎绣氅衣、妆容精致的女子颤着葱白的食指,指向面前的一男一女,眼中溢满怒意,面色狰狞:“想与我和离好让你和这个贱人双宿双飞,你做梦!”
“够了!康宁,这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与秦大夫无关,你何必牵连无辜?”
罗良昇将差点被茶水溅到的秦云芝拉至身后护住,深吸一口气,似在极力忍耐。
他真的是受够了这几年被康宁的无理取闹折磨的日日夜夜,从一开始的忍让到忍无可忍的争执,再到心灰意冷的漠视,他知道与眼前这个女人争吵是没有任何用的,只会让她更加疯狂。
“无辜?这个贱人哪里无辜?她胆敢勾引驸马,唆使你与我和离,本宫还无权处置她了吗?”康宁一张脸被气得几乎要扭曲,原本娇丽的容颜也显得刻薄小气。
“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与秦大夫之间清清白白,从未逾矩,更何谈勾引、唆使之说!”
康宁冷笑一声,嗓音尖锐:“谁知你们已经私相授受到了什么程度!便是现在清白又如何,她既敢觊觎本宫的男人,便是该死!”
“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得知昨日康宁让人在回春堂闹事、毁坏秦云芝名节一事,本想立即去处理,后来得知京兆府尹已在秉公办案搜查证据,便先去找秦云芝安抚一番,谁知秦云芝竟被康宁找了去。他心中焦急,生怕康宁对秦云芝做些什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见秦云芝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但即便身上没受伤,看秦云芝当时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康宁说了什么。
康宁见到他来,没说几句便开始如泼妇一般吵闹,怒极之下将桌上的茶壶杯盏全往地上砸去,他终是忍无可忍说出和离之话。
但他心里也清楚,只要康宁不同意,他这辈子都得和康宁绑在一起,相互折磨。
他真的不懂,为何陛下一代贤君明主,宫中太后也是威仪赫赫,其他皇子皇女也都持身以正、容仪俱显,怎就康宁如此骄纵蛮横、无半点皇族气度。
他此刻也不欲与康宁多言,三年夫妻,他也算了解康宁,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他说再多也无用。
罗良昇护着秦云芝准备离开这里,却没料到康宁猛地冲上前来,一巴掌扇在了秦云芝的脸上。眼见康宁还要动手,罗良昇立即钳住了她的手,方才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眼睁睁让秦云芝挨了这一巴掌,现在他绝对不会让康宁得手。
“康宁,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公主的样子吗?!”罗良昇此刻已是气得脖上青筋暴起,将康宁欲行凶的手往旁边用力一甩。
“本宫不管什么样子都是一国公主,只要有本宫在,你就别想和这个贱人在一起。”
康宁稳住身子,看着男人气极又极力忍耐的样子,得意地笑了,斜睨着肿了半边脸的秦云芝,抬着下巴,不屑道:“你以为有蘅乐相助便无事了吗?本宫还不把她放在眼里!”
秦云芝垂着头,掩下眸子,未言半句,默默站在一旁。
罗良昇担心她脸上的伤,狠狠瞪了康宁一眼,拉着秦云芝走出了万德楼。
康宁没有派人阻拦,只是铁青着脸,死死盯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双眼微眯,翻涌着冷意,阴狠的神色让一旁伺候的婢女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走出万德楼,秦云芝便挣脱了他的手。
他看着秦云芝红肿起来的脸颊,眼带愧疚心疼:“云芝,跟我去上些药吧。”
秦云芝后退一步,躲开了罗良昇欲探查伤势的手,淡淡道:“云芝本就是大夫,自会处理,驸马想来还有要事,云芝便先行一步。”
“昨日之事乃因我而起,我会给你个交代,”看着秦云芝疏离的模样,罗良昇苦笑一声,语带歉意,“康宁行事偏激,我无法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