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真假。 海中有鱼群洄游?什么鱼?还非得是天气寒冷后才洄游?海里的鱼,也能在澹水江河中生存? 不对,怎么被秦王绕进去了?这是鱼的事情吗?纵然有,也是父子间随口一说,开玩笑的事情,秦王你当真了?还是拿此事当借口,自己本身就想东行? “殿下……”杜光乂上前一步,正待苦口婆心相劝,却见邵承节的亲兵已牵来了战马。 “此事千真万确。”邵承节笑道:“我引府兵三千、州兵一千、清塞军勇士两千东行。有此六千精卒,何事不可成?杜府尹勿忧也,安心恭迎圣驾吧。我父可能觉得渤海国的州县太小了,要合并重整,你最好提前温习下功课,免得一问三不知。” 武夫们哈哈大笑。 杜光乂也笑了。 他先后与赵王、秦王都共事过,二人风格当真截然不同。 赵王心思深沉、缜密,对政务熟稔于心,经常到田间地头巡视,对安东府的一草一木都很关心。唯武功上欠缺了些,野心也暴露得太早、太急。 秦王勇武绝伦,豪爽大气,对军中之事如掌上观纹。三天两头与武夫们一起打猎、操演,政务多委于下属,他只关心军资、钱粮,以及他委派的文官是否忠心于他。 这两人,都有圣人的影子,但都不全。 “走也!”邵承节一马当先,飞奔而出。 他手里拎着的,赫然是一把步弓。 杜光乂又摇头失笑。 马上施展步弓,秦王这武艺确实不一般。再看安东府兵、清塞军武士脸上敬佩的表情,或许也只有这等武勇之人,才镇得住这帮丘八。 赵王在安东多年,武夫们就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高下判矣。 ****** 从扶余府东行,一共五百余里,半是平坦的草原,半是山地。 他们六千兵,带了一万五千余匹马,行动非常之迅速。而所过之处,确实也非常荒凉,突出一个人烟稀少——长岭府,被契丹多次劫掠,人丁、财货损失巨大。 但人烟再少,也是有人的。 夏军每至一个村庄,都大肆征粮,以战养战。或许是兵丁都被征调北上了,长岭府二州空虚无比,一连行了数日,劫掠了数十村庄了,都没见人来阻止他们。 八月十五,大军抵达长岭府以西数里,稍事休整。 连续五天的急行军,队伍已经拉得老长。跟在邵承节身边的只有两千余兵,五千多匹马。在此西面百余里,还有两千人在休整、放牧,而再往西,还有人在休整、放牧…… 营口县府兵康福凑了过来,禀报道:“殿下,方才收到消息,王将军已克河州。” “好快!”邵承节正在挑拣肉脯里的蛆虫,闻言大为惊讶。 “王将军”就是王彦章了。他前阵子快马赶回了安东府,征发了数千土团乡夫,甚至把垦荒监狱里的囚犯都放了一批出来,凑了万把人,大举北上,自高尔山城领取物资后,沿着山间一路疾进,攻克了河州(今吉林梅河口市山城镇)——长岭府下辖瑕、河二州,治瑕州。 其实长岭府对夏人而言一点都不陌生。 当年赵王邵嗣武领兵北上,就先后攻取了新城、盖牟、高尔山城、辽阳等地。当时给他们提供粮草的,就有长岭府。 “王彦章果是勇将,得了河州,后方大定矣。”邵承节将肉脯塞进口中,一边撕咬,一边说道。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