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干脆三个厂各自从账上划一部分钱投入的学堂里,请先生的钱还有书本费都可以从这里头出,咱们厂里的工人家里都不富裕,穷人也得上学啊。”
“这样一来刘老秀才一人是教不过来的,还得请些旁的夫子。”
“孩子多,丰源县几个夫子也不够请啊,得再想想别的办法。”
“限制一下年龄吧,先规定一下满八岁才能入学。这样也好教些。”
她们几人商量的火热,将大致的框架确定,再慢慢地填补细节。
钱春红和孙燕本来也都是没读过书的女子,不过经过在厂子里的历练,如今也能说出一些条理来。
顾田氏在一旁听着她们商量,什么也没说,只是暗自感慨。
几个媳妇是还年轻着家里条件就慢慢好了,她可是大半辈子都经历了穷。
当初要是她年轻时有人这么替她想着帮她一把该有多好,这样就能送四个小子都去读书了,不必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必在路上风霜雨雪地日日奔波。
读书好啊!只有读了书才能做人上人,以后也不必来个召令就全家儿郎都得去打仗了。
老头子也不知现在在哪了,你儿媳妇们有出息,顾家的孙儿们要读书了,这要是老头子在家,得多开心啊。
次日,临近下工时间
李素商裹紧自己的小棉袄,蒙着头巾,全副武装,找了个背风的旮旯,蹲在纺织厂外头。
她今天要做的就是偷偷观察时机,趁其不备,拐走刘老秀才,加以“威逼利诱”,让他答应他们的办学计划。
这时贺丰贺年架着装了棉布的车从院里往外,路过的时候贺年看见她,咧开了笑容,朝她说了一句:“东家!蹲这儿干啥呢?冷不?”
随后,马车绝尘而去。
李素商脑袋上冒出一排黑线,这贺年眼力这么好吗?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不一会,从里头陆陆续续地走出了许多女工,路过她都停下打招呼:“东家来啦!”
咳咳。
李素商尴尬地站起来,原来都能认出来吗?
那她还蒙什么面啊?伪装了个寂寞啊!
她恨恨地将头巾摘下,塞进衣服里。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她一开始就在以这个形象在蹲人,哦,不,在等人。
头巾什么的,蒙面什么的,不存在的!
厂里,刘老秀才也慢悠悠溜达出来了,看见李素商先笑。
李素商连忙迎上去。
却没等她开口,刘老秀才已经先说了:
“其实小东家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
李素商很诧异:“您已经知道了?”
刘老秀才轻轻点了下头:“今日孙厂长已经跟老朽说过了。”
李素商心里抓狂,这个二嫂可真是急性子,昨天不都商量好慢慢谈吗?这一下“打草惊蛇”,刘老秀才再不答应可如何是好。
刘老秀才看了看她的脸色,没忍住噗嗤笑了:“东家是担心老朽不答应?”
李素商讪讪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们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再怎么样,报酬再怎么丰盛,让您教这么多孩子也不太合适,很多夫子听说是交穷种地的孩子都拒绝我们了。”
不过她又很快的补充了一句:“我们也在寻其他夫子了,到时候担子肯定会轻些。”
刘老秀才笑着摆摆手:“小东家啊,您也太小看刘某了。刘某虽不才只是个秀才,心中却也知道何为大义,孟子曰:‘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小东家心中念着工人孩童的教育,此乃大义,老朽义不容辞!”
李素商被他说的脸红,明明只是想让侄子们都能读书,其他人也都是顺便的事。
她的初心也没有这么伟大。
只是她在梦里站着巨人的肩膀上,见过更好的天空,所以想自己生活的世界也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