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不想死的都让开。”
听到大喝声,逛夜市的人们瞬间作鸟兽散,巷子里,躲进菜笼里的傅以焉屏声静气。
一只小野猫舔了舔她的手,磨砂的触感,像温柔的呼唤着她,胳膊上的鲜血止不住的蔓延,眩晕感阵阵袭来。
你也无家可归是么?小猫咪。
追杀她的人远去,她才强撑身体小心翼翼地从菜笼里钻出来,佝偻摇晃的身躯向更黑的巷子走去。
懵懂中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冰凉的弦月,模糊了那人硬朗的轮廓,高大的身躯,此刻像远古的英雄后羿,撞进他怀里的那一刻,意外感觉很温暖。
只是那人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们说的手书,在何处?”
她意识不妙,奋力挣扎地推开,伤口又撕裂了几分。
漆黑的夜色下,意识渐渐模糊,似乎又不由控制的倒进了对方的“温柔乡”里,干裂的嘴唇呢喃着:“手……酥.......”
————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在傅府,刚睁开眼就被押到前院跪听发落。
尚书府门前,御林军统领赵安带兵而来,咄咄逼人的态势,空气都为之凝滞。
“呈圣上口谕,兵部尚书傅进一家其罪当诛!”
“即日起,财产充公,扣押天牢,明日午时问斩。”
傅以嫣终是不怕死,听到“问斩”两字,也是心慌气短,如落冰窖汗毛竖立。
最倒霉的是,她才穿越过来装傻充愣没两天,飞来横祸不说,现在脑袋还不保?
尚书府众人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听到问斩甚至有人失禁。
兵部尚书傅进倒是波澜不惊,他沉声问道:
“赵统领,在下不明,这…罪从何来?”
“且未经刑部问审,直接明日问斩,于礼不合,纵是天子,也不是能恣意行事、罔顾律法。”
“傅尚书,莫不是在怀疑赵某假传圣令?”
“不敢不敢,只是不知傅某犯了何事?下官的命无所谓,倒是这一家上...”
“傅大人!”
赵安不等对方说完,凶戾的气息显露于言行,
“天子如何行事,岂是尚书大人置喙的,怕不是想多添一条罪名!”
听闻此话,傅进也是眉头紧锁,思虑自己为官数十几载,终是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傅以嫣看便宜老爹的表情,也感觉不妙,看来得想法子跑路。
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只觉身子一轻,自己竟然被硬生生的凌空提了起来。胳膊上的伤口瞬间裂开,一片血红蔓延开来。
“有什么话等到了天牢再喊,我的职责就是押你们进天牢,其他不该问的,别问!”
“不过这之前呢,赵某还想送你们一份礼物。”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傅以嫣,话却是说给傅进听的。
傅以嫣瞥见赵安脸上的寒意,马上预感不妙。
“来人,把礼物搬上了。”
傅家人一看搬上来的东西,顿时胆裂魂飞,士兵抵在脖子上的刀也压重了三分。
傅以嫣更是脸色苍白,咽了口口水,她当刑警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泯灭人性的刑具。
“你...你私设刑堂,真是好大的胆子!”
赵安不应傅进的愤怒,将傅以嫣丢到刑具旁后,挥了挥手,两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将她按在板凳上绑住,上好刑具,欲执行拶刑。
傅进看女儿被按到木椅上,清丽动人的脸上带着恐惧,他激动的身体不顾士兵的按压,扑到赵安脚下,跪求道:
“赵统领,让我先来吧,求求你了,放开我女儿,让我这把老骨头先来吧。”
傅以嫣看着爹灰头土脸、狼狈跪地求饶的样子,眼眶慢慢湿润。
纵使自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那也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