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县丞佞笑地看向高县尉:“牵涉军中,高县尉也正好可以甩了这个烫手山芋!”
高县尉想了一圈,喜得一拍大腿:“县丞好计策!这一下高某可算脱身了,县丞你真是解了我的大难了!”
“哈哈,你我份属同僚何必客气!”蒋县丞饶有深意地觑着高县尉,“只盼高县尉能不忘初心,咱们以后自然还是同心协力。”
高县尉点头应是,屋里瞬间一片和谐。
李邺走后,崔元庭含笑看向灵府,灵府也正望向他。
两人目光相遇,灵府微微颔首:“县尊妥善归来,真好。”
崔元庭心中一暖,灵符的话简洁得很,却让他感到在楚邑并不孤单,至少有一个人是真心盼着他平安顺利的。
他璨然一笑:“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去把穿堂的东西取了,再带你去内衙安置。”
沿着县衙东边一路经过二堂院落、三堂院落,就来到了坐落在衙门最里面的内衙宅门前。
内衙是县令及其家眷的住所,里面有先前留下的一些杂役和仆婢打理。
内衙宅门是一道严明的分界,从这里开始,外面的差役不得进,里面的人轻易也不得出。
崔元庭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内衙大门。
内衙后自有人候门,一听到开门声便知是县尊下衙回来了,立刻有人拉开大宅门。
一个四十多岁的门房并一个杂役候在那里。
崔元庭对杂役吩咐道:“叫内衙女管事来我这儿一趟。”
“是。”杂役领命去了。
崔元庭带着灵府步入内衙,灵府这才知道所谓的内衙竟然这么大。
除了各式房廨,还有亭台廊榭,花木奇石。园林景致亦颇讲究,全然不见官衙的严肃,倒像某个官宦人家的后花园。
只见院中有一盏清池,池岸以黄石堆砌,弯曲有致,高低参差。池水上架着一座平桥,使水面如一弯深渊,随着微风荡漾更显清澈明净。
池边花木葱茏,假山、亭榭参差错落,颇具园林之美。
房舍檐牙交错,廊腰曼回,中间偶有男女杂役仆婢过往,都对崔元庭纷纷行礼。
崔元庭看向灵府道:“这间衙门原是前朝一位郎官的告老之所,隆平九年他的后人举家搬去了江南,故此这间大宅就做了县衙的廨所。”
大宣朝的县衙甚至州署也并不都是官方修设,特别是县衙,有不少都是捡能用的现成宅院修缮一下再稍作添加。
当然,这种现成宅院多是从前职级较高的官员留下的。
灵府叹道:“这位郎官倒很有情致,园子修得这样美。只是方才县尊为何不是叩门,而是自己用钥匙开门?这里面可有什么规矩?”
崔元庭哈哈一笑:“是有这么个规矩,因为内衙里一般都住着官员的家眷,为防止外人乱闯冒犯官亲,所以内衙和前衙之间有一道大宅门隔绝。大门钥匙也由长官贴身保管。”
“原来如此。”灵府点点头。
崔元庭道:“只是本官并没带官眷,每日却还要带这个劳什子。”
崔元庭的住所是内衙东北处一座宽敞的二层楼,他和灵府进门,仆从奉了茶。不久便有一位穿着淡黄夹裙的女子恭谨地进来,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模样。
女子微微屈膝见礼,道:“内衙管事薛素,见过县尊。”
崔元庭道:“薛管事,这位徐灵府乃是本官得力的助手,今后会常在内衙,请你把东边的馆阁收拾出来给她居住,再选两个得用的侍婢日常照料。”
“是。”薛素低头应道,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徐灵府一番便告退了。
当着薛素的面,灵府不好驳崔元庭的好意,等薛素离去才道:“县尊,我本是你的随从,怎么还能让侍婢伺候我呢?我不需要。”
单位分宿舍就行了,就不用陪勤务员了吧?
谁知崔元庭竟微微皱眉,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