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自家腌制的虾酱,几口吃完。背着农具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了妻子一句:“今儿个不许令梅上山了。要赚钱,咱们自个儿想办法。”
罗桂香嗔道:“知道知道了,就你心疼宝贝闺女!”
萧越山脚还没踏出院子,院门砰砰的直响。
“哥,出事了!”
他弟弟萧越峰急吼吼的声音中藏不住的兴奋。
“怎么啦?”
“哥。马建国死了!”
萧越山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中目光不由往农具里的麻袋瞥了一眼。他扯开嘴:“怎么就死了呢?”
便宜他了。
马建国是村中一大害。他死了,人人都觉畅快:早该让老天爷收了去!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公安已经来了正在检查现场呢。”萧越峰兴奋,“走,咱们也看看热闹去。”
萧越山皱眉:“他老娘哥哥可不是好惹的。凑这个热闹干吗?”
说完提醒他:“你也别过去,地里的活干完了没?”
萧越峰笑道:“有令海在呢。我等令菊和她娘山上采完红菇回来一块儿再下地。”他脖子一伸,“今儿个怎么没见令梅一块儿上山?”
萧越山顿了顿:“昨儿个她跑深山里迷了路,天黑了才回家。”
萧越峰哦了声,了然道:“哥,令梅一个丫头片子,趁着还没嫁人,能帮家里赚钱就多赚些。你呀,不要太宝贝闺女了。以后嫁人,谁这么宠着她?”
萧越山心中不喜。他的女儿,聪明漂亮又能干,别说云来村,整个芦墟镇都不一定有比得上的。将来嫁的人,也一定是要知冷知热,对她爱护有加的。譬如自家弟弟这样的男人,是万万不能嫁的。
虽然他没去看热闹,但中午回家吃饭时,罗桂香还是在他耳边叨了半晌。
“听说是他昨晚上喝醉老酒发酒疯,砸了酒瓶,结果没注意摔在破酒瓶子上,脑袋都磕破啦。”罗桂香指着后脑勺,“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萧越山嘴里的鱼饭更加香甜可口了。
“老天算是有眼。”
“可不是?”罗桂香手里的筷子在碗底戳戳戳,“当年他老婆丁翠凤死得不明不白的。后脑勺被砸得——”她看了眼两个儿子眼里的惊恐好奇,赶紧闭嘴,总结了一句,“总之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不,报应来了。”
“公安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意外呗。”
萧越山心情极好。给俩儿子一人一块香香的卤豆干:“咦,令梅呢?”
“令梅这丫头。”罗桂香一脸无奈,“起来吃了早饭就上山了。我知道你不让她上山。但是她听说马建国死了的消息,说什么都拦不住她了。不过我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能和大部队走散咯。”
萧越山蹙眉点了点头。
姓马的死了,女儿去了个大包袱,应该不会有啥危险了。
他看着吃得正欢的令晖,淡淡的道:“你也不小了。今年秋天再收红菇时,你和令梅一块儿去。”
罗桂香脱口道:“那怎么行?令晖是要读书的呀。”
令晖看着父亲,白净的脸上也浮上不满。读书是件苦差事,再要他分心干其他的活计,成绩拉下了怎么办?考不上高中读不上大学怎么办?何况采红菇天不亮就出门,一连七天,又苦又累,他人都得脱层皮!
萧越山哼了声:“他姐跟他一样大,13岁就上山采红菇赚学费,成绩照样是年级前三。我们农家,没有娇养的姑娘,更没有娇养的小子。今年夏收秋收你都得跟着下地。瞧你娇弱那样子,哪像我萧越山的儿子?”
萧令晖随母亲,长相秀气皮肤白净。罗桂香宝贝儿子,从小就没让他吃过农活的苦,所以养成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现在听父亲说要他下地,心中不忿,想顶嘴却被父亲严厉的眼神震住。
“听见没?”
他只能低声应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