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滋滋地冒着热气,中间的船舱很矮小,人在里面只能坐着;老人须发灰白,面目友善,古铜色的脸上布满皱纹。江上除了被风吹得东摇西摆、呼呼作响的芦苇,再无他物。
“有什么情况?”徐葭在后面问道,“哦,这里有条船。”张穆答着。
徐葭走上前来,“姐姐快看,是船!”文英高兴地喊起来。
此时此刻,看到船也就看到了希望,几人都暗暗高兴起来。张穆朝老人问道:“老人家,你这船这么小,能过江吗?”
“能,这船稳着呢!老汉在江上几十年,都是摇这种船。”老人家应着话,将船抵到了岸边,跳下船,把一根绳子固定在一块大石头上,身手敏捷、手脚麻利,一看就是常在江上闯荡的老把式。他扒拉开小路上的芦苇,上到江堤上来,看到张穆的眼神,他呵呵一笑,“客官好眼力,这路是特意遮掩起来的,这年月不太平,凡是都要小心才是。”
张穆点点头表示理解,“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过江?”
船家微微一笑,“我在船里看到客官走走停停,前后张望,身上背着包袱,从衣着看也是远道而来,我就猜想客官是要去对岸了。”
“你就一个人摇船吗?我看你年纪很大了。”徐葭是想知道这里是不是只有老人一个人。
“我孤老一个”,船家用手指了指小船,“家就是船,船就是家。”饱经世故的他显然听懂了徐葭的真实用意。
张穆和徐葭不敢贸然上船,船家看出了他们的疑虑,也没有勉强,只是似乎很随意地说了句:“北兵来了,摆渡的人都跑了,这上下几十里就剩下我这了,我反正就一个人,年纪也大了,别的地方也去不了,过一天算一天。”说着,就从那条小路下去了。
张穆和徐葭两人都知道船家说的是实话,他们沿江走了快一天了,也只发现这个渡口,再看看文英和张穆背着的文华,两人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天也快黑了,江风越来越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晚上连个栖身的地儿都没有。张穆把背上的文华往上拖了拖,侧身看了眼徐葭,徐葭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轻声说道:“就从这里过吧!”张穆点点头,两人心里其实也想好了:眼前一个老人,就算对他们有什么不轨想法,怎么算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小心行事就行了。于是张穆朝老人说道:“船家,就有劳你送我们过江了。”
“好勒!”船家走上来迎接,几人依次走下江堤,“路滑,客官慢点啊!”走在最后的船家一边招呼着,一边仔细地遮掩好小路。到了水边,船家把住船,待几人都上去了,就解开缆绳,跨上船去。“客官,请舱里坐!”说着,推开了船舱的小门,张穆探头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个粗碗,角落里卷着一堆破旧的铺盖和几件衣物,舱壁上挂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物品,除此之外再没有了其它东西。几人弯腰钻进船舱,席地而坐,文英和文华还是第一次坐船,东看看西摸摸,觉得很新鲜。
“客官坐稳,开船了!”船家喊了一声,小船就吱吱呀呀、摇摇晃晃驶离了江岸,向着江心驶去。江上的风越来越大,小船摇晃得更厉害了,文英和文华很快就因为晕船安静了下来,靠在大人身边。“大哥哥,我好渴。”文华抬眼看着张穆,这一天急着寻找过江,几人除了在路上吃了点干粮,还没有喝过水。“客官,壶里的水烧开了,你们就自己倒吧!”摇撸的船家显然听到了文华的话。“好的。”张穆应着,看了一眼对面的徐葭,只见她微微摇了摇头,便明白了,于是凑在文华耳边轻声说道:“文华乖,这船上的水是老爷爷要喝的,我们下了船再找水喝哈。”
文华乖巧地“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白浪拍打着小船,刺骨的江风从门缝和船舱的缝隙往里钻,晕晕乎乎的文华紧缩着身子,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呢喃着“好冷!”张穆把文华搂紧了,船家在外面说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