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家里躺几日……”
一声哨响,惊乱林中飞鸟,一匹马奔驰而来,沈意远利落上马:“行宫里还有事,子安自便。”
马蹄声淹没了林晏昼最后的话:“记得来看看我……”
林晏昼提不起精神,萎靡不振地回去。
“怎么啦,难不成没夹住拉裤子里了?赶紧回去吧,这边我们帮你看着。”
想着晚上即将面对的惨况,他都没力气应付这些调笑,沉默地退到角落,天上的太阳下落一分,他的心就凉一分。
太阳落山,同守山门的侍卫都走了,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他的小厮就跑出来迎接:“都等着公子用膳呢。”
“哦——”没精打采地答。
小厮以为他是累了,顺手帮他捶了两下肩,笑着说:“今日来了圣旨,为咱们姑娘赐了婚,镇北王人品贵重又英俊潇洒,大家伙儿都替姑娘高兴。”
圣旨来得这样快,爹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林晏昼脚步更慢了,垂头丧气的,恨不得膳厅离门口有十万八千里远。
“镇北王也来了,正在膳厅陪相爷说话。”
这下林晏昼来了精神。
临之来,肯定是为自己说情的,真是过命的兄弟!
想临之在战场与敌军对垒都能临危不惧,他不过被爹罚一顿,能算得了什么。
肩也不垮了,脸也不耷了,视死如归般地大吼一声:“好兄弟。”
没来由的一句话,小厮和门口的守卫对看一眼,实在摸不着头脑。
膳厅里,林晚宜和周夫人尚未到,沈意远和右相在说话。
林晏昼一进来,直接跪在右相跟前:“爹,我错了。”
右相被他吓了一跳,回过神后觉得莫名又嫌他丢人,剜他一眼:“王爷面前,不得无礼。”
周夫人和林晚宜知道林晏昼到了,也过来了,一进来看见这场面,有些发懵。
“这是做什么?”周夫人瞪一眼右相。
右相何其无辜:“还不快起来。”
林晏昼不肯:“皇上那边……”
“皇上那边已经答应,待钦天监几个测算出几个好日子,送由右相挑选决定具体日期。”
沈意远想过,皇上赐婚本该是件喜事,右相不喜,无非是因为不舍女儿早嫁。觉得是他求了皇上赐婚,也是因为信了他的说辞,深信他对林晚宜用情极深。
这原本就是他想在右相面前表现的模样,林晏昼此举,误打误撞,倒帮他补上了一个痴情种子该做的事。
林晏昼听出他的意思,有些激动。兄弟为他两肋插刀,他怎么能当缩头王八:“是我错了,我在……”
“我求皇上赐婚,是以为赐婚是最好的,情难自禁,考虑不周,还望右相体谅。”
林晏昼不配合,沈意远只得再次抢了他的话,当着众人表明心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兄弟无需多言。
林晏昼感动得无以复加,简直将沈意远奉若神明,看他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改了口:“我醉酒夜归,大错特错。”
“起来!”这点事闹出这么大阵仗,说着妹妹的亲事,他偏胡搅蛮缠说些有的没的,不分轻重,右相脸上挂不住,“赶紧起来!”
周夫人也嫌他丢人,上前扶他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点小事,你知错就好。”拧在林晏昼腰上的力道就有多重,眼神和语气就有多温柔,“临之来一趟,用了晚膳再回吧?”
“祖母还在家中,出门前没照应,不好叫她老人等着。”
虽有皇上赐婚,但晚膳过于亲密,沈意远推辞。
右相出声:“这么点路,派人回去说一声就行,一起用吧。”
“是啊是啊,别回去了。”林晏昼忍着腰上的疼,龇牙咧嘴地凑过来留他。
如此挽留,沈意远不好拂了面子,留下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