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在北,祖母是行也忧坐也忧,日盼夜盼的,总算把你盼回来了。”说着眼里泛了泪光,深深看他一眼,“全须全尾的,真好。”
沈老太君有两子,大儿子出息,戍边卫土;二儿子平庸,降等承了老侯爷的爵位,如今是顺昌伯,领了个五品闲差。
平南将军府是沈将军宅邸,沈老太君由沈将军奉养,因沈将军常年在外,顺昌伯携家人搬进来,常伴沈老太君左右。
沈意远与顺昌伯存有龃龉,不愿多留,承诺每两日会来陪她用膳,沈老太君才万般不舍地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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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右相府,梧桐院。
打开的红漆碟贝妆奁摆满了梳妆案台,细看里头,或剔透玲珑、优雅清润,或明艳繁复、雍容华贵,琳琅满目,熠熠生辉。
秦桑站在边上指点梳头丫鬟,绿枝带人去箱笼里挑了十来件衣裳,平整地摊在小榻上,供林晚宜挑选。
梳头丫鬟通顺了头发,看一眼秦桑,秦桑指着小榻,道:“不若姑娘先定下衣裳,再选合适的钗环来配。”
林晚宜从八宝圆凳上起身,青丝如瀑,乌润亮泽。
素白的中衣难掩窈窕身段,刚净过面,眉上微湿,不描而翠,微翘的唇上也覆了层水光,如沾了水的樱桃,饱满娇艳。
绿枝取了件碧色留仙裙:“都是今夏新制的衣裳,姑娘还没来得及穿。”
“不穿这个。”水眸潋滟,掠过清淡素雅的衣裙,“宫中许久未办宴席,穿得亮丽些,添添喜气。”
手中的衣裳不中姑娘的意,绿枝没有半点失落,反而扬起了笑:“姑娘穿亮色的好看。”
招呼丫鬟把素净的衣裙都放回去,又去箱笼里拿了几件华丽鲜艳的来,“这件姑娘虽穿过一次,但只在府里没给外人瞧过,实在可惜,还有这件,去岁夏日宫宴姑娘嫌太艳不肯穿,就是过了一年料子不太时兴了,还有这件……”
秦桑笑她:“新衣裳都穿不过来,怎么只给姑娘挑旧衣裳。”
绿枝吐舌:“只记得姑娘穿着时好看的样子了,忘了姑娘穿什么都是美的。”
林晚宜知道绿枝为何这般表现。
如姨母赠的琉璃一般,她喜欢明艳的衣裙和华贵的首饰。可李清月人淡如菊,多着白色、碧色衣衫配上简单淡雅的钗环。
从前觉得自己哪里都不输李清月,花心思观察了一番,忍痛舍弃了喜好,学她穿衣打扮。
学归学,她也是会做表面功夫的。大小宴席上,她学李清月穿衣,在家中或去宫中见姨母时,她都挑真心喜欢的来打扮自己。
怨不得云雾里的声音说她“绿茶”,光学别人穿衣一事,就已经够不讨喜的了。
不过还有一点,她仿着李清月穿衣时,就算得了夸赞,也不是真的开心,心里头总是闷闷的。
如今不同了,她不似从前,可以畅快做自己了。
前段时间病了,一是她刚刚死而复生,或多或少有些不踏实,生怕出去遇到哪路神通;二是娘听了大夫的话,想她多养养身子,便一直待在府中,鲜少参加宴席。
严格算起来,今日将会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出去走动。
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是她第一次见李清月和那些心里有鬼的贵夫人们。
玉指纤细,指着其中一件鹅黄织锦缎裙。
繁复的金丝经顶尖绣娘之手,化作金缕梅花,点点缀与裙上,巧夺天工。
在日光下,花开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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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设宴,百官捧场,宫门前停了许多车马,各府的车夫牵着马,等着太监安置。
林晚宜和周夫人坐在马车里,预备等林秉承夫妇来后一道入宫门。
车夫将马车停在阴凉处,车内备了一小盆冰,倒也不热。
才等了一会儿,林晏昼下马来催。
林晚宜掀帘:“哥哥同爹爹先进去……你转开脸,别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