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珏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棂。煞镜中的时间不能以现实来推算,一切都是凭借经验。孟珏休息了一会,脸色没有之前那么青白。
但也只是缓和了些许。
他半人半鬼,待的越久,对身体的影响越严重。
他是这样,沈玉也是如此。
沈玉最大的表现在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心魔。
但身体上的难受,沈玉自始至终没有哼过一声。
相比频繁在煞镜中使用灵符的孟珏,他的情况还算好。
吹进来的风带着窗外潮湿感,沈玉从跪在地上缓了一会,人也冷静下来。他走到桌子前,安静的站着。
看着孟珏的背影,他低下头无声又心酸的笑了。
曾经,师父说他是天煞孤星,是天定的命格。师父虽然是个散修,但也是修道界能叫出名号的人。
他不该痴心妄想的。
孟珏吹了一会风,才回过神将窗棂关上。拉上厚重的窗帘,屋子里瞬间黢黑一片。
他走到沈玉身边坐下,将不弃刀放在桌前,伸手敲了两下。
不弃刀的刀鞘露出一条小缝,两抹红光就从里面冒了出来,落地化成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九敏刚一化形,就立马像躲瘟神一样和马巍拉开了距离。使劲的摇着手中的团扇:“下次……就算是烤化了,我也不要跟这个死鬼待在一起。”她嫌弃的抬起袖子闻了闻,露出一脸牙疼的表情。余光无心一撇,发现桌前的两个人神色都不是很好看。
她扇风的动作顿了下,目光审视的落在孟珏身上看了一会,又扫在了沈玉的身上。
她的眼睛和她的人一样,毒辣的很。
瞬间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努了下嘴,没在抱怨什么,走到桌前,选在了孟珏手边的位置坐下。
马巍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九敏,乖乖的去一侧的铜盆里洗了脸。先往九敏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她没在说什么,才大着胆子在孟珏身边坐下来。
孟珏从茶具里取了一个杯子,又让沈玉下楼在厨房里抓了把米放在杯子里。抽出一根香,插/在里面,放在了邓亦的床头。
白烟一飘,邓亦一歪头,睡的更沉了。
孟珏又用灵符点燃了桌上的灯烛,灯烛发出豆大的荧光,微弱的像是呼出的气都能把它吹灭。
勉强照亮,足够了。
沈玉自从将香放在邓亦床头后,就一直没有挪动步子。直到孟珏开口说:“过来坐。”
他才乖乖的走过来,在孟珏的对面坐定。始终垂着眼皮,没有看孟珏一眼。
孟珏眉梢微抬,没多说什么。
香烟寥寥,化散在空气中。
孟珏没开口,谁都不敢说话。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
马巍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怎么就忽然沉重了。
九敏跟他打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马巍却会错了意,觉得自己“热场子”的时候到了。顿时坐的端端正正,轻咳了两声:“老大,是不是这小兔崽子惹你生气了?”他用头点了一下沈玉:“要说这种小兔崽子就不能惯着,他吞了你一半的灵粹。你也不计较,给他打印、给他地方住、给他买衣服、连灵符都给了……啊?他不知好歹了是不是……我就说……”
九敏在桌子下使劲使劲踹马巍,白了马巍无数眼。
马巍说嗨了,完全不理会,嘴里巴巴的像是倒豆子。
他早就看沈玉不顺眼了,他跟了孟珏五十多年。第十年才给打了印,瞻前马后,这小兔崽子何德何能这么受宠?
不就是好看了点。
九敏疯狂暗示都没用,只好用团扇盖住了脸,翻了个白眼,没眼看。
沈玉很难形容他此时的心情,落在腿上的手指屈着,扣着自己,指尖微颤。
可一瞬间他又忽然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