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能,我就是邓同的儿子。”
看着他没皮没脸的样子,孟珏的脸色更冷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邓亦,完全没有一丝熟络感,分外陌生的沉声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邓亦瞬间怂了,不自觉的往沈玉身边凑了两步。全身的汗毛都奓了起来,低头无声的叹了口气,眼中透着失落:“前阵子我爸说有要紧的事情,结果一去就没回来。音讯全无,当时可能走的匆忙,什么都没带。”
他顿了顿,像是在压着要澎涌而出的忧伤。再开口时,声音发颤:“后来,我在他手机上看到了这条信息。然后就……就来了。看,能不能找到他。”他从口袋里举起手机,递到孟珏的眼皮子下面。
短信是凡桑桑发的,让老邓来寻孟珏。
闻言,孟珏本想训斥邓亦的话,最终咽了回去。老邓给孟珏办过不少事情,偶尔闲聊时,老邓话里话外透着对自己儿子的挂念和愧疚。
他是个散修,常有几个月甚至一两年回不去家的时候。
老婆早几年不在了,邓亦也没人管,住在叔叔家,寄人篱下。
后来邓亦越来越叛逆中二,老邓就没在往外跑过。除了孟珏有事叫他,若非必要,他都不会出门。
最后一次见时,他还跟孟珏说:“我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了。一辈子,就这么儿子,也让我尝尝着天伦之乐。什么大义大道的,让他们去吧。”
孟珏眉头深蹙,来不及细想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老邓如此匆忙的连招呼都不打的就走了。
就听见更夫的一声梆子响,邓亦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刚恢复了点人样的脸,瞬间扭曲起来。
他先伸手捞了身旁的沈玉一把。
沈玉胳膊一晃,侧了一下,站在了孟珏的旁边。
邓亦一把捞了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害怕,冲上前一把抱住孟珏,呓语一般的喃喃道:“要来了,要来了……”
沈玉脸色一冷,紧抿着唇瞪着邓亦。
孟珏差点被他勒断气,拎着他的领子,扯了两下,才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谁来了?”
邓亦的目光都散了,嘴里含糊不清:“成亲,那个没脸的喜婆……我艹,还有那个女人,穿喜服的新娘。”他反抓住孟珏,若不是有布料隔着,指尖就能插进孟珏的肉里,用力到了极致:“他要跟我成亲,所有人又白又蓝的……就……他们吃的,我形容不出来,但好恶心……孟哥,我害怕,我害怕……”
孟珏疼的皱眉,却没有松开邓亦:“你都看见什么了?新娘是什么人?你当时在什么地方?”
邓亦抖的站不住,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手上。他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孟珏:“他们带我到一个府里,方府?对,就是方府。新娘,我看不到她的脸。她始终盖着红盖头,她让我给他念诗,让我抱着她。她问我,她哪里不好,为什么我不听话……为什么不愿意娶她。”
“然后呢?”孟珏问。
邓亦喘着粗气:“我当时,我当时害怕极了。就从我爸留的包里,随便抓了一把,掏出了一面镜子。她就尖叫起来,我……那声音一响,我感觉我全身都要被撕碎了。然后,打了一个雷,她就不见了。她就说,还会来找我的。”
“我就跑,死命的跑。边喊边叫,然后就地裂了,好多黑黢黢的东西爬出来。”他松开一只手,从脖颈里拉出一根红线,红线的中间绑着一张折成三角形的黄纸,已经烧了一半,只剩下一个角,残破的绕在红线上。
“这东西就闪了一道红光,那些黑黢黢的东西挨不上我,但在我面前啃着,嘴巴里黏糊糊的东西流了一地。”邓亦说:“孟哥……救我,我不想死。”眼泪的鼻涕糊了一脸:“孟哥,我还这么年轻。”
沈玉的目光落在那纸符上一怔,整个人不自觉的重重一颤,语气重而急:“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