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被风沙迷了眼,偏头用抬起袖子挡住眼睛。
直到那劲风停息过后,他放下手臂下意识的去扫头发上的尘土,手却忽然一顿,触感有点奇怪。
短发被束成了发髻,一半盘在头顶,一半散落在身后。宽大的袖子遮住视线,映入了一片绯红。他低头呆愣的看了一眼,身上早已经不是来时的针织外套,而是变成了一袭绯红的长袍。
“孟珏?”他下意识的叫了声。
“嗯?”孟珏嗓音低沉的回道。
沈玉转过目光,再一次被眼前的人夺取了所有的注意力。他大脑一片空白,眼中只有那人高大挺拔,丰神俊逸的身影。
孟珏的束发上插着一个根白玉簪子,将他锋利的眉眼轮廓柔和了几分,英气中杂糅了些清润感。一身的墨蓝色长袍,随风微微浮动,外挂上的颜色比长袍稍淡,点缀了星星点点的白,似是将夜晚满是星辰的苍穹都穿在了身上。
孟珏抖了抖袖子,朝他这边看过来:“说话?”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在沈玉身上扫了一遍,随后挑了下眉。
挺合适,他想:这俊俏的小模样,要是让九敏看了一定会上头。
沈玉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孟珏盯得先红了脸。
他垂了头,嘴唇被咬的泛了白。
孟珏看着他从耳根蔓延到衣领之下红,动了下嘴角,这年头被看一眼就会脸红的小孩,少见。
他是最讨厌解释的人,懂得人不说自然会明白,不懂的人说了就是浪费口舌。而他却破天荒的耐着性子跟沈玉说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沈玉垂着的头点了点。
孟珏收回目光,扫过四周的景象:“玩过剧本杀吗?”
沈玉摇头,小声说:“没有。”
闻言,孟珏有些不可置信将目光落在了他垂着的长睫毛。
现在的小孩儿不是都流行玩这个吗?一大群人,在一个故事里装扮成不同的角色,根据剧本推演整个主题的脉络。
他算是举了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沈玉看着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是年轻人对新鲜事物对好奇的年纪,接受能力最强的时候。
他居然……没玩过?
沈玉有些窘迫,孟珏的停顿让他瞬间无措起来,他的声音极小的解释:“我……没什么朋友,也……也没时间……。”他的手指从原先紧张的搅动,变成了扣,白皙的皮肤被他扣的褶皱发红。
他很怕孟珏问他,为什么没有朋友?
好在,孟珏什么都没有问。继续说道:“我们入了怨灵主的煞境,就等于进入了它的世界。在它的意识里就成为了煞境中一部分,可以是任何人。”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也可能不是人。”
“我既然应了喜婆的话,就说明在它的煞境中,就成为了……”孟珏顿了下,将后面要说的“死敌”二字又咽了回去,含糊的混了过去:“我跟它,必须有一个要折在这里。”
“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我,在怨灵主眼里就是喜婆所说的那位‘小相公’。孟珏问:“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沈玉目光颤了颤,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情绪,抬头问道:“那怨灵主就是那位轿子里的新娘吗?”
孟珏:“不一定,它有可能是任何人。”
沈玉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你会不会有危险?他很担心,又怕孟珏觉得他实在质疑他的能力,没敢说出口。
孟珏抬腿往前走:“先弄清楚,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我和怨灵主存在什么样的纠葛。”
他握拳的手指发出咯嘣的响声。
然后……弄死它!
孟珏的那辆吉普车已经没了踪影,劲风过后,荒凉的枯草似有了生命,没过脚踝的青草叶随着风儿浮动,如波如浪,生意盎然。可风捎来的还是那股腐朽的金属味儿,与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