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语气,“需不需要我来接你回家?”
她怔住。
“或者由我揍那臭崽子一顿?还是两者都要?”
卡珊卓张了张口,鼻音浓重:“不用,我可以处理好。”
亚历克塞怀疑地看她片刻:“好吧。”
感动持续不到三秒。他又开始贫嘴:“必要时刻要找借口脱离魔窟的话,你可以说我一个人在家崴到脚了,假期医院预约不到号,家政人员排不到,你不得不回来照料孤苦无依的哥哥。”
卡珊卓撇嘴,终究还是笑了一下。
又是片刻沉默。
她突然问:“亚历克塞,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很难相处?”
和她长得非常不像的哥哥搁下咖啡杯挑眉,随后轻描淡写地说:“谁敢那么说你,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的难相处。”
“……谢谢。”
难得表露出关怀之意,兄妹两人都有些尴尬无措。
“继续吃你的早饭吧。我得处理一下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皮,“回头见,圣诞快乐。”
结束视频通话,卡珊卓换了身毛衣和牛仔裤,决定去看看能不能搞到冰块。
——虽然勒托和阿波罗都说如果她缺什么尽管说,怎么说、和谁说都完全不明。房间里有电话,但拿起来试了试0和1之类常用的前台号,只有错误拨号音。
七点半的宅邸走廊空当昏暗,很远的走廊尽头有光亮和说话声。
卡珊卓走过去才发现是宅邸工作人员的休息室。丝带和包装盒打开的响动夹杂交谈声,四五个男女聚在桌子边拆礼物盒。有两个卡珊卓昨天见过,一个是帮她提行李的中年男性,应当是宅邸的安保人员之一,另一个大概是勒托的秘书,曾经给奥林波伊家的孩子们拿来装饰圣诞树的储物箱子。
这些礼物显然是身为雇主的奥林波伊一家给工作人员的谢礼。
“今年奥林波伊太太给大家准备的果然还是袜子?”
“让我看看,女士们的袜子里塞着大牌护肤品迷你套装,男士们的是剃须刀和须后水。和去年差不多。”
“但这个羊毛袜还挺舒服的,别笑,我说真的,我抽屉里还有好几双,都没坏。”
最靠门边的是那位秘书小姐,她注意到了卡珊卓:“啊,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想知道哪里有制冰机?”
“这里就有,需要冰块是吗?稍等。您可以进来坐一会儿。”
“不用,我在这等着就好。”卡珊卓在门边的阴影里没动。
是否走到灯光下暴露肿眼皮其实没区别。大冬天的早晨来的冰块用途有限,有心人想一想就能猜到大半。
但卡珊卓已经不在乎是否会有流言蜚语在工作人员中传开。她只求能尽可能正常地出现在早餐桌上。
“您其实可以直接用内线电话,值班的同事会把东西送到客房。”眼生的一位工作人员搭话。
卡珊卓没什么起伏地说:“我不知道值班台的内线号码。”
其余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样……是我们疏忽了。如果之后您还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拨打1212这个内线号。”
另外几个人仿佛要刻意忽略这对话中的微妙氛围,继续交换检阅彼此收到的礼物,还有人好奇地翻看没打开的其他礼盒上的名字标签。
“怎么就雅各布的盒子那么大?”看着最年轻的男生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象牙色的纸盒。
“噢,”装了一杯子冰块朝卡珊卓走来的女性工作人员随口答道,“那意味着他收到了毛衣,那件毛衣。”
发问的男生露出恍然的表情,煞有其事地重复:“那件毛衣。”
“也是,老雅各布在这里多少年了?能被当作‘家人’看待的礼物,他一定高兴坏了。上个收到——”
后面的话卡珊卓没听全,她拿到冰块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