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找一身新衣服来。”
山神沉默片刻:“我没法立刻变出少女穿的衣袍。”
阿波罗肉眼可见地恼火起来:“即便德尔菲近旁少有宁芙出没,帕纳塞斯山其他角落总有吧?我不想为这种事麻烦阿尔忒弥斯。”
“您的披风很暖和,我生个火烤一会儿衣服就干了。”达芙妮小心翼翼地插话。
阿波罗凉凉地侧眸:“也可以,但我无法保证镜子碎片诅咒的气息是否会残留在沾过水的衣服上。”
让拥有净化权柄的阿波罗处理一下不就好了?她到底没说出口。
堂堂奥林波斯神居然拿不出一件衣服她是不信的,姑且解释为他顾虑着金箭的事,已经借了披风,不愿意再给她多余的念想。可连顺手丢个圣光都不肯,硬要委托旁人……
达芙妮揪紧披风,低下头去。
这份名为爱的折磨是她主动求来的,是她本就准备好持续付出的筹码,是洗清她身上疑点的甲胄,也是向阿波罗进攻的兵器。
这只是第一天。她不能着急。她能忍耐。
阿波罗和山神还在交谈,达芙妮全心抑制金箭带来的消极念头,没精力分神听他们说了些什么。熟悉的三音节重复第二遍时,她才意识到阿波罗在念她的名字。再一看,山神已经不在了。
“是,您叫我有什么事?”
达芙妮的脸色白得骇人,不知怎么显得反而比刚才才捞上岸时更加虚弱。阿波罗眉心几不可见地揪起,按住她的肩膀。
神圣的辉光包裹她,闪烁而后淡去。
呛水后喉咙火烧般的痛意消失了,身体也暖和了不少。但也仅限于此。达芙妮轻声说:“我有点累,能请您带我去休息的地方吗?睡一觉就好了。”
她正打算步伐虚浮地走两步给阿波罗看,然后顺理成章求个公主抱,眼前一花,她已经被打横抱起来。
也许是她脸上的讶色太明显,阿波罗立刻要开口解释。
达芙妮抢白:“我知道,您只是怜悯弱小,没有别的意思,您放心,我不会多想。”
阿波罗唇线便抿紧了,没出口的话就此咽下去。
他抱人的姿态明显不太熟练,试图将彼此的肢体接触最小化。于是,达芙妮感觉自己更像是被横摊着运输的重物,从头到脚地别扭,总之就是非常难受。她轻轻扭动身体调整,然后又动了一下,又一下,直到阿波罗步伐微顿,垂眸看着她。
“这样我感觉随时会掉下去,有些不舒服。”
“我不会让你掉下去。”
她观察着阿波罗的脸色,提出异议:“但是我不舒服。”
“所以?”
她往他的胸口挨了些微,小心翼翼地伸手,在触及他的肩膀前停住,抬眸看过去:“能否容许我……”
阿波罗却不看她了,再度迈开步子。
达芙妮鼓起勇气,一手搭住他的肩膀。阿波罗没有停步,甚至没多给她一个眼神。她将这解读为默许,于是将另一边手臂从他的背后绕过,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的距离,任何细微的变化都瞒不过彼此。
可阿波罗对这暧昧的肢体接触没什么反应。至少达芙妮感觉不到。
该说不愧是神明吗?也许这对他来说,就和她抱着一捧花时,花枝戳了下皮肤差不多。但即便是神话世界,花草一般来说也是不会说话的。
“我知道如果掉进水潭的是其他人,您也会出手的。但您又救了我,我很高兴。”
她的声量低下去,嘴唇离他的耳垂更近了,仿佛接下来要吐露的是只能与他分享的秘密。
“谢谢您。”
“即便没有厄洛斯的金箭,我想我也会因此爱上您的。”
作者有话要说: * 碎镜水潭没有出处,是我编的。
* 古希腊人常穿的希顿袍chiton一般在胸下或腰部以长布条或腰带固定。女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