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刚到,宫里上上下下就忙碌起来,全在为五月初五的祭祖做准备,祁晏身为皇夫,反倒成了最空闲的人。
苏玉已经有好几日没到相思殿里来,她在外面盯着未央宫的宫侍将未央宫好好打扫清理一遍。
祁太安也只是晚上过来,不吃饭,只与祁晏同床共枕,两人温存片刻。
下午绣局派人送了衣服过来,祁晏就在庭院里,他无事可做,只好开始打理庭院中那些花花草草,他的手刚从一朵花上下来,一转头恰好看见阮言端着托盘过来了,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起了心思要去看一看,阮言立在原地,等他将衣服抖落开。
居然是皇夫的正服。
祁晏不该这时候才看见皇夫的正服,往前,就是顾昭然做皇夫的时候,他在成亲的第二日便穿上了正服。
先帝当初已经有不少侍君,缺的只是一个仁德的皇夫,到了第二日,皇夫自当该受诸位侍君的拜见。
既是受侍君拜见,理当着正服,方不失天家威严,也能让那些侍君都知道,谁才是后宫里的主子。
可祁太安后宫就他一个人,根本不会有人来拜见他,至于其他的时候,祁太安几乎都没让他出未央宫,更加用不着了。
祁太安好像知道,她一味地强求于他,是得不到他半分谅解宽容的,于是她只管将他关在未央宫里,别的事情,她不需要祁晏去插手半分,是风是雨,早就由祁太安一手挡在了外面。
这世间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祁太安却做到了。
祁晏一时拿着衣服愣在那里,阮言不由得开口道:“陛下晚间过来,会同您解释的。”
祁太安自然要跟祁晏解释,她恨不得将每件事情都说得再清楚不过,只要她还能说话,这世上就没有她解释不了的事情,也就没有祁晏误解的时候。
但其实不用祁太安解释,有的东西祁晏能够猜到,所以他有点不可置信,轻轻将衣服放了回去,压抑着翻滚的思绪,“嗯,收起来吧。”
阮言离开了,望隐也回来了,除了养荷花的缸子外,还另外有几口大的水缸,里面放了不少可供赏玩的鲤鱼,望隐去取了鱼食。
他递给祁晏,祁晏在摊开的掌心上倒了一些,一点一点地洒下去,那些鱼儿一见有了吃食,个个游得欢快,有的甚至跳了起来。
望隐就趴在缸边看着,他随口感叹了一句:“我听说双鲤池还要热闹,鱼密密麻麻地,都看不完。”
双鲤池挨着御花园,在御花园后面,祁晏有好几次进宫都是望隐陪着的,祁晏喜欢去双鲤池,那里清净,很多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一来二去,望隐就记住了。
望隐无心之言,祁晏却是有心呢喃了一句:“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去双鲤池了。”
祁太安总是悄无声息地来,未央宫里的人都已经默认她来不会通报了,祁太安接过祁晏手里的鱼食,也抖落了一点下去,看着争相过来的鱼儿,她的脸上也有了笑意,“是,阿晏若是想要去双鲤池,晚间就能去,那儿打着宫灯,看着比白天更有趣儿。”
一片波光粼粼之中,那些鱼儿身上也亮起来,不扎眼,也算是另外的风景。
祁晏仍旧急急地站了起来,缸边就一把椅子,他原先坐着,祁太安是站着同他说话的。
今日祁太安过来得早,眼见着天还没黑,晚饭也摆好了。
祁太安习惯性地去揽祁晏的腰,她暧昧不明地提了句:“阿晏的腰盈盈可握。”
都是些什么话,可祁晏却明白得很快,这几日祁太安忙,两人虽偶有温存,但祁太安多半是不尽兴的。
眼瞧着祁晏的脸越来越红,祁太安有些探究地问:“阿晏在想些什么?”
始作俑者,明知故问。
祁晏撇开祁太安的手,先一步在席上落座,祁太安紧随其后。
天暗得越来越迟,夜幕还没完全降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