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太安心情好,连带着看朝臣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和顺。
底下的人只以为是山雨欲来,可不敢掉以轻心,祁太安在朝堂上一旦发起火来就不是小打小闹,也算让他们都知道了,陛下已经不是从前的陛下,杀人不眨眼,见血才收敛。
谁也拿捏不了,谁也威胁不上。
如此温和,总让人觉得背后有大陷阱等着他们,岂料一请奏完,祁太安就直接了当地宣布了散朝,毫不拖泥带水,连步子都是松快的,只剩下朝臣摸不着头脑。
回到长乐宫内殿,祁太安迫不及待地要换下朝服去见祁晏,偏有另外的事情绊住了她。
“闹起来了?”祁太安皱皱眉,回身去看清晓,“怎么会今天才闹,要闹昨天就该闹了。”
但她昨天可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听见。
“昨天晚上就闹得厉害,属下给打晕了,以为今天让太医来开服安神的药会好,谁知道整碗灌下去,还是没怎么收敛,他自己把自己抓伤,胳膊上都是血。”
最重要的是,清晓很上道,也不想去打扰昨天的陛下与皇夫。
堂堂谢家的嫡子落到这个下场,谢一水知道吗?
祁太安思忖了一会儿,很快就做下决断,“去将军府,把那个副将请过来陪着。”
那个副将一直陪在谢屿阔身边,想来是能安抚谢屿阔情绪的,不能再任由谢屿阔闹下去了,否则消息就瞒不住了。
“是。”
祁太安又想起谢屿阔抓伤了自己,问道:“伤请太医看了吗?”
“请了,安神药与抓伤,请的都是稳妥的太医。”
祁太安笑起来,“不稳妥自有不稳妥的法子。”
死人总该稳妥吧?
“还有,另外找人盯着谢家与沈家那边。”
祁太安总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真正的谢屿阔回去,谢家骗婚沈家,即使是沈若忍得下,沈岁复那个暴躁性子难道忍得下?
沈岁复骂祁晏的话言犹在耳,祁太安目光暗了一瞬,谢家与沈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
“没有旁的事情了吧?”祁太安顺口问了一句,祁晏她要见,该处理的事情她也要处理完。
“再者就是黎相病了的由头找到了。”
黎问今日早朝之前又派人向祁太安告了假,说是早上起床,便头晕目眩,本已经坐上了马车,怎奈实在是力不从心,只好告假。
黎问年事已高,又是丞相,祁太安虽然要收拾她,但还没到时候,她非但没有怪罪,反而体贴地询问了一二,还叫黎府的人带了宫里的太医回去,让黎相好好休养。
只不过黎问好端端地又病了,祁太安不能不好奇。
“是有人到黎家手下的店铺去闹事,接连关了三家店铺,还查不出来是谁,黎相气得茶饭不思,如此一来,自然一病不起。”
清晓没具体说是谁,那就是自己的人也还没查到到底是谁,祁太安心中有了考量,“继续查,是敌就给黎问露一点风声,让她们去打,是友就尽力拉拢。”
能有胆子跟黎问叫板的人,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这样一耽搁,祁太安到未央宫里,便晚了一个时辰,但也不算太晚,阮言正在替祁晏束发。
祁太安悄悄地走到祁晏的身后去,默不作声地接过阮言手里的梳子,她以为她瞒得天衣无缝,其实铜镜早就将她映进去了。
祁晏急急地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张,“陛下。”
其实祁太安细看之后,发现除了慌张,更多的是羞涩,皇叔明明已经不复少年人,可心性纯真,更甚少年人,皇叔的这份羞涩让祁太安心动不已。
“应该叫我什么?”祁太安按着祁晏坐下,铜镜里映出他们两个的面容。
但祁太安没看铜镜,只是一味地盯着祁晏,眼神火热,毫不掩饰。
祁晏的脸上飞上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