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之后,荷叶上的雨水稍稍一碰就要洒人个满怀,到时候纵使衣衫不湿,吃了这样一遭之后,只怕也会着凉。
祁太安站起来,手中仍旧握着方才用来当做伞撑的荷叶,所幸他们的船还没到中央,要出去也容易,祁太安用手中的荷叶将那些荷叶上积蓄的雨水都一一打落下去,免得等下船一动就仰头泼下来。
船上倒还好,显出来比方才更深的木色,祁晏接过祁太安手中的荷叶舞了起来,让祁太安去划船。
他们一个在船头打落雨水,一个在船尾划船,渐渐离开荷塘,被雨水滋润过后的荷塘看起来比方才更绿了,是快要滴下来的绿,就连远处的青山也是如此,天越发地蓝了。
“皇叔。”祁太安轻轻唤了一声,祁晏回头,两人身处蓝天白云之下,青山绿水之间,有所爱之人的眉眼温润。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祁太安和祁晏在心里想,两个人都悄悄去看对方,目光冷不防地撞到一起。
只微微相撞一瞬,就各自挪开了,祁太安抿着唇在笑,宫里也有荷塘,没有这里大,她回去就叫宫人收拾出来,好好呵护,她要带着皇叔去划个十几回船。
快到岸边的时候,清晓和苏玉带了好几个人在岸边等着,等祁太安和祁晏一上岸,两人就各自抖开手里的披风,套到了祁太安和祁晏的身上。
等到祁晏回了自己的营帐,苏玉又端来一碗姜汤,还冒着热气,祁太安最先挡着他,祁晏没淋多少雨。
一口气将姜汤喝下去,祁晏顿时觉得身上暖和起来,他随口问了一句:“给陛下送了吗?”
无意却是有心。
“自然是有。”苏玉掀帘出去了,换了望隐进来。
祁太安那边,也送了姜汤来,是清晓吩咐厨房备下的,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了有备无患,就算是一碗小小的姜汤。
“给皇叔送去了吗?”祁太安盯着那个碗,突然笑起来,笑完之后问清晓。
“两碗,一碗给陛下,一碗给皇夫。”
厨房里又不差这一点姜汤。
“对了,你把昨天皇叔赢的古画和曲谱送过去,还要算上这一幅。”祁太安将另外一幅古画递给清晓,都是祁太安收着的,这一次带出来也是想要送给祁晏。
“另外就是,等回了宫后,把库房里收着的古曲谱找出来,还有那根白玉箫,都找出来,你亲自送到秦府去,交到秦时手里。”
“陛下,你就是回宫了再交代属下,那白玉箫和曲谱也不会跑的。”清晓打趣一句。
祁太安那是怕她回头再给忘了,说到秦时,她又问:“秦时呢?”
“来了。”秦时将帘子掀开,跨步走了进来,俯身到祁太安的案桌前,“陛下你方才说的话我可全都听见了,白玉箫,曲谱,都是我的了。”
祁太安挥了挥手,让清晓先下去,她看着秦时,“君子一言。”
秦时马上接了下一句:“驷马难追。”
说完她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说起来,陛下你这朝中,可真是赏心悦目。”
这一次出来的多是朝官和她们的家眷,既是朝官样貌就不会差,不过祁太安的朝中多为女子,看秦时这个反应,她问道:“你喜欢上哪家的公子了?”
“知我者,陛下也。”秦时优哉游哉地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有几分张扬的意气。
居然真的被祁太安给猜中了,“谁?”
“你的新任礼部尚书。”
新任礼部尚书——那个寒门出身并非世家子弟的,荀尘。
没想到是他,祁太安皱了皱眉,“你要他做什么?”
秦时倒还没想那么远,那日她与祁太安赛完马之后,遇见了荀尘,也不算是遇见,荀尘避她如洪水猛兽,她追过去,只迎回来一堆骂人的句子。
从前荀尘也这样,浑身上下都是刺,只为了将自己那颗柔软的心保护好,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