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疾风骤雨,殿内一片狼藉,仿佛那风那雨全都争先恐后地涌进殿里,将一切都搅得混乱不堪。
祁晏拥着祁太安的披风靠在最里侧,无论他怎么想,他都无法为祁太安的反常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是叔侄,祁晏又比祁太安年长九岁,祁太安年幼时确实受祁晏很多照拂,祁晏抱过她,也哄过她,但从来都没有亲过她,那现下……祁晏的脑子里乱得厉害。
反观祁太安,她坐在床边,目光看似没有落到祁晏身上,但她其实一直都在看祁晏。
那个吻结束之后,谁也没有说话,祁晏卷走她的披风径直缩到了床的最里面,此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皇叔眼尾泛红,都是刚刚被她那个吻刺激到的,眸中有泪,却一直落不下来,祁太安没觉得快,再迟一步,皇叔又会被什么陶苇杭李苇杭夺走。
只要皇叔在她身边,两情相悦不会是难事。
响过五更更声,祁太安心知肚明,她要上朝了。
清晓捧着朝服在外面站着,后面跟着的人早把皇帝梳洗的东西准备好了,只是祁太安迟迟不说话,没人敢进去,更何况殿里还有个蜀王。
只隐约有几个婢子在议论,说陛下和蜀王的关系当真是好,都能彻夜交谈,陛下也真是辛苦。
谁都知道,陛下在被立为太女之前,只不过是这深宫里不得宠的皇女罢了。祁太安的亲生父亲是个男宠,连位分都没有,早早的便病痛缠身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先帝不喜欢她,甚至不记得宫里还有这么一位皇女,说是皇女,过的倒不如有些皇子。
还是蜀王护佑,保她平平安安地长大,宫里多的是夭折的皇子皇女,深宫里的争斗从来都不会停止。
祁太安自个儿也是才华了得,自从在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之后,但凡是天下人提及这位陛下,都会说她是个难得的明君。
现今陛下深夜召蜀王入宫,两人定是在商议什么要事。清晓却不这么想,长乐宫到前朝还需要些时辰,陛下要是再不出来,可就要误了早朝了。
清晓决定敲门,却听得里面门被一道一道拉开的声音,是祁太安亲自来开的门,殿里无人伺候,所有人都等在殿外。
拉开门之后,雨声更加清晰,一声一声,如叩在心上,祁太安望一眼雨中大雾,“就在外间。”
清晓吩咐人赶紧将东西放下,她与祁太安离的近,祁太安素来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告诉清晓,让她去办的。
这皇宫内外,祁太安只相信自己手底下的人。
“你今日不必跟着朕去了,你留下来,将蜀王安排到未央宫去,告诉苏玉,人不能出未央宫。”
未央宫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历来皇夫住的地方,也只有皇夫才有资格住进去,长乐未央,本就是跟白头偕老一样真挚的誓言,现下,祁太安要安排蜀王住进去,还不能让人走了。
陛下是要干什么?
清晓内心里有诸多疑问,但她一个也没问出口,她总觉得,从昨天蜀王进宫时起她就有了的隐隐约约的猜测,正在变成真的。
“另外,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见皇叔,谁也不能带走皇叔。”
“属下知道了。”带着那么点担忧,清晓多嘴劝了一句:“陛下,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
“他们不阻拦,自然不会太难看。”
清晓是聪明人,这一句基本上已经把她的猜测坐实了。
早朝上,该议的事情议完之后,祁太安忽然来了一句:“朕有了立皇夫的打算。”
此言一出,就是在朝堂上昏昏欲睡的人都清醒了过来,群臣脸上的神情如出一辙:我方才听见了什么?
也不怪他们反应大,祁太安言行举止,处处透露着一个仁德的帝王该有的样子,江山交到她手里,很多人都放心,但这位德才兼备的陛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