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晏心知无法逃过审问:“是。”
曾司主又问:“您贴身侍卫方才的话可否属实?”
“是。”
曾司主点头停止了询问,来到放置尸体的铁架前,助手已经把凌然的长剑置于尸体一侧。
他将尸体胸口的剑伤与凌然的长剑对比一番,阴沉着脸直接下了判决:“伤口确为此剑造成。作案时间、地点、人证物证俱全,风院长,您的贴身侍卫凌然在凡间城池当街行凶,致人死亡,按执法盟律,提交总部审核过后,当废去灵力,绞杀。您管教下属不利,当受鞭刑一百。”
话音刚落,屋内的威压陡然增大,风晏放在四轮车侧面把手上的手瞬间紧绷。
鞭刑一百……好熟悉,熟悉到后背上像有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落下来,刺骨的疼。
他……是曾经受过执法盟的鞭刑么?
凌然甚至听到自己膝盖发出咯吱的一声响,仿佛一座万丈高山突然压在身上。
小裴若没有风晏输送灵力,更是会当即七窍流血而亡。
小书童灵力低微,根本不应作为凶杀嫌疑者跟风晏二人一同接受审问,更何况被施加这种致死量的威压。
从《修士凡间行事守则》中知道如今执法盟律法严苛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又是另一回事,凌然顶住压力道:“司主,人为我所伤我认,为我所杀,我可不认。我刺伤他时,剑尖距离他的心脏仍有一寸,且特意避开了致命处,此等伤势对于他这样实力的修真者,连重伤都算不上,更何况我把他扔在门前时,他尚在喘气,离断气还差得远呢。如何能说是我杀了他?”
他嘲讽一笑:“而且,是他先动杀意在先,难道如今他死了,这些便可一笔勾销?他欲杀我,我保护自身安全何错之有?”
曾司主答非所问,坐回案前:“此人已死,本案又无其他人证,无从知晓他生前是否对你构成生命威胁,但你用自身武器将其击伤致其毙命却是铁证如山。”
凌然冷笑:“你双目浑圆却是瞎了不成?看不到这死人身上多少暗器毒药么?他生前干的是杀人夺宝的营生,你不去调查他手底下有多少冤魂,昨晚城内又有多少杀人夺宝之事,反而逮着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小侍卫做文章,你是收了他们的钱,眼睛只盯着我们这些老实人么?”
“你!”
“司主,”风晏的声音比以往低沉,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氛围,“风某随身携带留影石,不知可否作为证据?”
随身带留影石?
凌然忍不住看向风晏。
这是什么变态啊?
不过他若是将昨晚的留影放出,自己并非“文弱书生”、实力还不低的事实便会暴露。
这种一般人知道了就会死的秘密他都宁愿展露于人前,只能说明不这么做的话,他们是真的走不了了。
他会死,风晏会被抽一百鞭子,不死也残,小裴也会死。
身为修真界第一大疗养院院长,与各大门派高层交好的风晏都无法逃脱……
凌然深吸一口气,终于深刻地意识到执法盟在千年后的现在是如何权势滔天。
可是……草菅人命、不问是非、随意定案,这是什么狗屁执法盟!
千年前创立执法盟的先辈们要是看到如此情景,都得气活过来!
虽然那时候执法盟也不怎样,但比现在讲道理多了。
曾司主把指着凌然鼻子的手收了回去,又是一副公正断案的模样,轻咳两声:“那是自然。”
风晏默默从储物戒中取出留影石,过大的威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手臂微微颤抖,眼睛看东西好似蒙了一层雾,刺痛越发尖锐。
眼疾就要发作了。
他强撑着没露出一丝异样,待助手取走留影石,曾司主细细查看昨晚记录的影像时,闭目养神,抵着小裴后背输送灵力的手力不从心地发着抖,只因手掌覆盖在宽大的衣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