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那昏暗的低沉间,赤白闪光高亢激昂,响彻云霄,震慑万物。乌黑云海汹汹如潮,压城欲摧。
风随云起,吹得花草枝叶漫山遍野,轰飞急舞。
那“呜呜”怒啸中,我顶着狂风一步步前行,满身衣袖都被吹得向后紧紧绷直,又大力摇晃,仿佛是有人在后紧扯不放。
似乎暴雨将至,我仍一步又一步的顶风前行,像是下定了决心要与老天爷作对,亦或是与自己作对。
惊雷阵阵,于头顶轰然炸响,丝丝血迹自袖口蜿蜒而下,又瞬间被狂风吹散,化作身后缕缕血色迷朦。
刚刚还晴空万里,满地光明,如今却如坠末日,满世黑暗。
我顿下脚步,静静看着那天地间唯一的赤白闪光划破天际,染得乌云一片赤彤,骤然炸裂的巨响紧随其后,震天动地。
看了半晌,才似哭似笑,喃喃自语“若夫惊雷夏雨,狂暴突起,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观此景也,则有去国怀乡,爱别情苦,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观此景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又似发泄的大笑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恐怕是圣人才有的境界吧,我就是一个俗人!”
“妙极妙极,若一个人肯承认他是一个俗人,虽不能成圣,亦不远矣!”
谁口气这么大?我偏转过身,正对面一个小老头儿,须发皆白,衣着简单朴素,只右手牵着一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两条冲天辫,一身考究的纯白公主裙,看上去可爱极了。
不知何时,小女孩已挣脱老头的牵扯,来到我面前,仰起小脸,天真的问道“大哥哥,你在哭吗?”
“哭?”我一脸疑惑的拭了拭眼圈眼角,却无一丝水渍。我不由又疑惑的看向小女孩,她仍一脸天真却认真的看着我。
蓦地,我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紧缩,那无言的悲痛化作汹汹眼泪,不受控制的自眼角眼眶奔涌而出。
我一下子就难过的捂住心口弯下腰来。
“大哥哥,你为何如此痛苦忧伤,是有罪忏悔吗?”她歪了歪脑袋,目露疑惑。随后踮起脚尖,摸了摸我头顶。
见我只是痛哭流泪,并无其他不适,小女孩天真笑道“大哥哥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呢,无罪却为人心伤,无错却为人痛苦。”
又踮起脚尖,轻抚我头顶,小大人似的劝慰道“大哥哥,不哭不哭,哭出来就好了。”
听着她那自相矛盾的童言稚语,我却出其的没有感到一丝违和感。
说来也怪,在她轻抚之下,眼泪终于流干流净,对,就是一种眼泪已经全流出去了的感觉,心中也并无一丝悲苦伤痛,那笼在心上的层层枷锁,仿佛也随着眼泪一下子破除了个干净,心中真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意。
有古怪!我惊疑不定的看着这祖孙俩,恰在此时,那已酝酿多时的暴雨终于瓢泼而至,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怒号,雨势倾盆。可不管风再急,雨再大,也丝毫不能近他俩分毫。无论风雨雷电,只要在其方寸之间,便化作风平浪静,不染衣袖分毫。
我如何还不明白,这肯定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高人。
“大哥哥,你不怕淋雨吗,要不要我给你挡挡雨。”小女孩又歪着脑袋,似是不明白我为何呆愣愣的站在风中,一动不动。
心头苦闷沉痛尽去,我畅快大笑道“春有山花之灿烂,夏有暴雨之漫漫,秋有红叶之依依,冬有白雪之皑皑。若事事抗拒,人生岂不是很无趣?”
嘿,其实我就是想淋雨,我就是想畅快放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