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冲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只剩下一道道摇曳的光影,清风送爽,树荫下醇酒佳肴,美人幽香。
身边的依莎莉雅不知何时已经离去,手中的小巧酒杯也被她换成了大号。杯中酒液青翠,更难得的是放入了指头大小的鱼儿。据她说这种绿竹酒中,若是放入几尾花斑小鱼,鱼儿自会渐渐融入水中。只需等上一会儿,酒香便转醇厚。
“绿竹茵茵酒来翠
碧波点点
红袖轻偕
鱼儿醉了盈盈偎......”
欢快清脆的歌声伴着悦耳的琴音悠悠传入耳中,七八个侍女换上红白相间的舞衣踩着调子翩然起舞。燕瘦环肥,一时间裙裾纷飞若蝶,即使是我这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看了,也大感赏心悦目。
只是舞动处,无遮无拦,炎炎烈日毫不吝惜的挥洒着自己的热情,照的舞姿更显明媚,观看效果极佳。在充足阳光的照射下,细细看去,舞女们脸上纤毫毕现,不一会就有了细密的汗珠,一旁坐着抚琴轻唱的蕾伊莉雅,白皙小巧的脸上也微微泛红。
席间大多数人依旧言笑晏晏,酒杯交错,很少有人驻目欣赏,显然之前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我端起案上的大号酒杯,站起来大踏步走到老吕旁,一把抓起他的小酒杯扔到一边。大声嚷嚷“老吕,你这喝的也太没意思了,一小口一小口的,来来来,咱们换大碗喝!”
我低下头,一口气闷了杯中酒,果然香醇,口齿留香,似乎还能品到丝丝甘甜与鱼儿的鲜美,尤为回味,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会品酒的雅人,这么好的酒让我这么喝实在是可惜了。
“人呢,人都哪去了,没看我这已经没酒了么,别跳了,赶紧给我们上大碗,来斟酒,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我大着舌头又喊又叫。
“是啊,来来来,换大碗,那样才痛快,我老童都憋好久了,哈哈还是你懂我们。”这里武士居多,看上去还都是豪爽之人,今天看来是要不醉不归了。
依莎莉雅拿了碗过来,将酒满上,令我奇怪的是,她又恢复了木头人状态,动作机械而又古板,面无表情,又变回了机器人。
“老吕,喝了这碗酒,咱们就相逢一笑泯恩仇。”看着他光秃秃的脑门,我总有种莫名的喜感与负罪感。
“来,喝!”
“你们俩咋先喝上了,再来一个!”
“我俩还没喝过呢,来走一个”
.......
原本只想喝一碗就跑路的我,及时被热情的众酒徒拉住,一圈下来,莫名其妙的五六碗酒就下了肚。原本有些陌生的隔阂,也在喝过酒之后烟消云散,难怪都说酒是男人之间交流的工具。
欺负新人,好像无论在哪都是亘古不变的潜规则,刚刚融入进来的我就被众人一阵乱灌,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来者不拒,体内真气也运行开来,希望能减轻一些醉意。
海喝胡闹了不知多久,直到眼前天也在转,地也在转,人也在转,我深一脚浅一脚的从一堆醉汉中悄悄溜走。
旁边似乎有人在搀扶着我,只是酒劲上涌,头重脚轻,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后面就是树干,可以让我歪歪斜斜的倚靠。
“啊”旁边传来一声娇呼,似乎是刚刚搀扶我的人,也被我带倒了。
我艰难的转过头去,“原来是依莎莉雅啊,刚刚真是谢谢你了,有没有摔疼了,还能自己站起来么,今天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或许是我客气有礼的话起了作用,她慢慢站了起来,木头人状态也逐渐消融,脸上开始有了温度。
“政务官大人,您真是一个复杂的人呢。”醉眼下的蕾伊莉雅带上了一层淡淡的迷离感,虽相处时间不长,在我眼中,她行事刻板又不失温柔,做事细密周到,勤勤恳恳,有一种邻家大姐姐的气质,不自觉的使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