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吗?”这才是小黄最关心的。
“给钱给钱,就是不多,算是个零花钱吧。”
保育阿姨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年轻未经世事的小黄并没有看出来,他当时对钱也没什么概念,只觉得能挣钱就好,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结果并不是他从电视上看到的那样,白天去工厂里上班,晚上回到福利院里睡觉。
而是福利院直接把一批孩子送到工厂里住着,三班倒的去车间干活,干完活就回宿舍里睡觉,连吃饭都挤不出多少时间。
还有个专门管理他们的人,每天骂骂咧咧的,谁不听话就拿皮带抽谁。
小黄逃出来以后才发现,那里跟监狱也差不多了。
后来他就一直在外面流浪,有时候偷点东西吃,有时候要点东西吃,赶上有好心人了还能打个零工,艰难但自由的活了下来。
高诚几人听了以后久久没有说话,尤其是刘力。
高诚他们几个还年轻,没有见识过太多的社会阴暗面。
但他这么多年,尤其是国家发展最快这二十多年,抓了很多人,见识了很多为了利益不顾人性的案子,对福利院里的猫腻多少能猜出点来,可没想到猜得还是太善良了。
小黄他一个几岁的孩子都能发现这么大的问题,真正藏在背后的问题该会有多黑暗?
刘力不太敢想下去了。
上次医院器官买卖那事,仅仅涉及到他们江城这一家医院,高诚就面临了多少追杀?
这次要是
把全国的福利院都牵扯进来,他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长肯定是管不了的,得白衬衫督查组出马了。
到时候相关利益方可能会顾虑到白衬衫们的地位身份,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但肯定不会放过高诚的。
这回他又能躲去哪呢?
难道躲到国外去?
那他的亲朋好友呢,也一起躲出去吗?大家的日子都不过了?
所以听完之后,刘力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大河身上。
“你呢?你又为什么出来流浪?”
大河的事倒是简单多了。
他也是从小父母双亡,但有爷爷奶奶还健在,村长也算照顾他家,给他们申请了低保,日子总算能过。
不过爷爷奶奶岁数大了,再加上常年操劳,两三年前也陆续过世,家里也就剩下他这一颗独苗了。
村里人未必是欺负他,但嘴欠是真的,总是跑到他面前去说什么“克父克母”之类的话,还有人说他是傻子,大河一气之下就从村里跑了出来,立志要混出个人样再回去。
可惜,以他的脑子,绝对混不出个人样,只能混出个流浪。
另外,据他说他已经十八岁了,但出来之前并不知道身份证是什么东西,再加上脑子不太灵光,很多人怕惹事也不敢要他。
对此,高诚只想说,傻子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吃过饭刘力也没让两人离开,让小张带他们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没什么毛病的话先
留在食堂帮忙,等这个“大卸八块”的案子完了再给他们找出路。
小张领着人走了,法医的初步尸检报告也出来了。
被害人死于五天以前,四肢和头颅都被砍了下来,分别用塑料袋包裹着扔进了河里,现在天气寒冷,但尸体也已经开始腐败了,好在还能做DNA鉴定,就是没有发现匹配的人。
从尸体这边暂时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了,两人转而去了技术科。
之前小黄说有个女人来找蛤蟆脸的时候,刘力就想到了附近路上的监控录像。
能拍到两人的正面照最好,拍不到最少也能筛选出有嫌疑的车辆,能缩小搜查范围也比这样大海捞针强啊。
只不过小黄不记得那女人来的具体时间了,附近的车流量又不小,技术科的同事眼都看花了,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