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是同窗们的欢闹声,他们迎着阳春肆意嬉笑,三五成团的讨论着回京后要如何潇洒,而别几个混世魔王还和跟班们讨论起如何去捉弄夫子。偶尔有个别几个在认真读书,只是刚读几句“之乎者也”便被人抢去书,顿时就传来了追逐打闹的声音。
颜澈比他们都大,已经是进士的他,又重新来到这里。尽管已经物是人非,但他想再考一次殿试,超过在青山书院,甚至是雍京皇城的那个神话。
三年前那个英年早逝却是寒门弟子而出的状元——裴执,天子姜政晏亲自开口授予丞相官职的第一人。
当然,还为了娶心爱的女孩。
他看向竹楼外,正中有一处池塘,池畔柳树清丽,垂下的枝条拂过碧色的水面,光看着就十分惬意。风来,波纹荡漾,池中未开的荷花苞微微摇曳,像是青涩的少女害羞的模样。远处青山绵延交错,最后没入云中。
看着这副景色,颜澈的思绪不知不觉飘向远方,不知道小姑娘害羞起来是什么样子呢?怕是会比池中荷花绽放时更可爱吧?
......
雍京城,颜府
这几天,娄梅初住的梅院格外热闹,因为宫中来了人,娄润烟就拨了几个丫鬟去照顾。每日忙的不可开交的娄梅初,有些疲惫,赵嬷嬷看着一丝不苟练习坐着跪坐的娄疏梅初,眼下有些乌黑,神色憔悴,反而有种病弱的美感。
她不动神色,心中怜惜了几分,不愧是可与良妃沈菱齐名“雍京双姝”的娄氏女郎,不管是容颜,仪态,学识,都是上乘的。
“女郎仪态本就好,只是许久未曾进过宫,有些生疏了宫中规矩,但您将成为妃嫔,万双眼睛盯着您出错,但要谨慎些才好。”
“嬷嬷教诲的是。”
娄梅初想起这几天的繁琐,连夜晚睡觉罗帐外都有人守候,素喜清净的她最初十分难眠,后来一日复一日的练习,聆讯,竟在夜晚也有好眠的时候。
离进宫还有些时候,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下去,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疏玉偶尔会给她带来苏记的桂花米糕,不过她一天到晚身边都有人跟随,连吃食都有人把守,一盘菜只能食三口,为了控制身体的形态,不可吃易发胖的吃食,米糕也就落了灰。
不过,她知道她拒绝不了。为了疏玉,为了颜家,她必须对自己严格,在宫中站稳脚跟。
春日的日光渐渐刺眼,院中嶙峋老树上临雪的梅花早已化作春泥,一旁墙垣上新种上的紫藤开的正盛,无言诉说着世事无常。
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进城里,驶过人来人往的闹市,驶进青苔绿瓦的街道,最后停在了一座庄重典雅的府邸前,敞开的朱门有些褪色,烫金牌匾“颜府”二字笔画硬瘦。早有仆侍等候着,至颜澈下车时,便上前行礼。
“公子一路辛苦了。”
待他起身后,颜澈询问道:“家中可安好?”
“回公子,主君与主母都安康,只是为梅初表小姐进宫,宫中来了人。“
“嗯,”他已经在信中知道大表妹是将来的妃嫔,心中有些担忧,但却没说什么,“吾先去见阿父与阿娘,此次归家会小住一段时日,而后还需去书院。“
随后,他便进了大门,朝正房走去。
......
春阳西斜,染红了山川河海,琼楼玉宇,庭楼瓦舍,江海映出似火烧过的云驻足天际的模样,街上的布衣赤子神色欢愉,早早收了摊,走向炊烟升起的地方去,放学归来的孩童
颜府的晚膳准备妥当,一家人围在红木桌边,净手,喝些开胃的茶,然后便动筷子。看着娄梅初一盘三口,细嚼慢食,以及身后无处不跟着的宫女们,颜澈微皱了皱眉头。
“女郎,这道庆元豆腐菜已食三口了。”
娄梅初听到此话,默默放下了筷子。饭桌上的各人神色怪异,但无言,却不经意看向娄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