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的一阵海风刮过,犹如漆黑的魅影,背心凉飕飕的,除了水花声,月亮的影子也瞧不见。
一位黑瘦的中年黑袍人移开一扇门,径直走到船头,望着熟悉的渡口,熟悉的酒馆栈道,岸上被磨得埕亮的青石板,心中那块石头也像落了地一样,有种归家的感觉,许是海上漂泊久了,才有的情感。随后,稍年长的另一男子移门来到黑袍人身后。
“宗主,我们终于回来啦。”男子望了望黑袍人又看了看渡口,犹如紧张的心突然放松一样,又或者是归来的兴奋。
“是啊,想想那还是地壬七年巳月呢,没成想,已经过了三年零一个月。”
两人心里满是期待和兴奋,现在该是好好睡上一觉,挥霍一把的时候了。
“符明大哥,叫大家醒醒,到流川渡口了,我们歇息一晚,明日再北上。”黑袍人转过身,对男人唤道,顿时拍了拍男子肩膀。
不一会,四五个男人尖叫着从船里走出,脸上的喜悦犹如被赦免的死囚,又或者像发现金山一样,不过突然发现黑袍男子也在,便没有太过放肆。
符明将船停靠在岸上,一行人下了船,黑袍男子走在最后。渡口岸边街道上除了灯笼依然亮着,所有门馆都是熄灯的,酒家客栈也不例外,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是不待客的。
“老鬼,前面有一家酒馆,无夜居酒肆,你去砸门,再见不着店,咱就回船上去了。”其中一个男子对另一名年上脸上有刀疤的老者说道。
“顾笙,你叫我去,估计得门都不敢开。”老鬼笑道
“哈哈哈。”一下冷清的街道顿时乐呵起来。
“说的也是,哈哈哈。”顾笙一听更高兴了。
大家也有说有笑的,气氛有趣很多。
“吧嗒”一声,无夜居酒肆的门突然开了,一位弯曲着身子的老妪探出头来望着众人,似乎听得见男人们的谈话。众人瞧见,心里想,这下好了,不用老鬼去砸门了。
此时,符明赶紧上前,不容错过了。
“老夫人,我等乃走南闯北的客商,此番落脚贵宝地,烦请接纳。”高大威猛的符明恭敬的向老妪作揖,随后转向黑袍人说道:“这是我家船主。”
“诸位请进吧。”老人看了看黑袍男子,又瞅了瞅黑袍人左手腕微微露出的纹饰。
几人有序进入馆中,十来张酒桌整齐排列着,墙壁上几盏蜡油灯照得房间透亮透亮的。无人显得极其安静。进入屋子打探几番之后,几人分别挤满了两桌。
“老夫人,能否给我们来几个菜,我们确实饿几天了,闲菜,剩肉随便来点,外加几壶小酒。”黑袍男子恭敬请求道。
“这是自然,不过此时余食不多,客家莫怪。”老妪回复道,随后便转身呼唤道:“老头,碎女子,来客人了。”说后便转身离去。
“宗主,你说,咱这次得多大功劳。”其中一个男子对黑袍人笑道。
“可夫,不得胡说,我们此次出海,虽有命,但亦有私心,为君为己而已。”黑袍男子严肃回道。
而在千里之外的冶城园亭郡一府内,一中年可人的妇人,在榻上正修补着衣物,旁边还熟睡着一个漂亮的少女,清纯可爱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羞涩。窗外洁白的月亮将阶边的花草照得清影可见。不一会,妇人起身走向窗边,打开案下的抽屉,一只精美的木刻发簪,簪头刻有一只青鸟,妇人轻抚两下,又放回去,慢慢的,走到榻前,熄灭了油灯。
而无夜居酒肆里,依然充满欢声笑语。大家谈笑风生,讨论谁将封侯拜相,八国王室的那些秘事。
“客家久等了。”一白发老者端着两大盘热气腾腾的牛肉,身后随着一妙龄少女,她手里拿着两壶酒。老者分给每桌一壶酒和一盘肉,随后看向黑袍男子,女子送完酒,便被老者喝回里屋。
“哪里话,有劳了。”黑袍男子恭敬回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