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江冬一脚。
“哦?张公子为何会有这种误解呢?”江冬假装很吃惊的样子。
“实不相瞒,江家的铺子,林子这半月的确都处理了一些,家父从小就教导我,做生意要心怀感恩,此次家中遭此变故,父亲生前说,现在的苏州木材不似从前那般纯粹,若不是放不下他早就弃了这生意,他不希望我日后与某些人同流合污,压榨百姓。江家虽不似往日那般风光,但有幸家产丰厚,足够我重新开始,故尔我有意将原本产业赠予这些年一直照顾江家的几位掌柜,他们都是父亲生前尊敬的伙伴,皆是仁义之辈,爱国爱民,希望他们能不忘初心,把江家木材做得更远,让大家至少有一处地方可以买到放心的木材,木料得有一个公平的价格。”
江冬停顿了一下,低头掩面,做伤心状,一旁看热闹的众人皆叹息。这之中还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奴仆管事,听闻江冬如此言论,都不禁惋惜起江老爷英年早逝,而江冬短短数日就失去了亲人,还想着为人撑伞,实属不易,反观这张家公子平日跋扈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趁火打劫,真的是心胸狭隘之辈,果然是一坏坏一窝。
“但不想前几日我不在家,竟然来了几伙自称江家亲戚的杂人来府上抢了这些备好的地契,恰巧是那几个奴婢离开江家不久之后。想来毕竟是家事,还没处理好就不张扬了,不知张公子是从哪得知我们家铺子易主的消息的呢?”江冬看着张果果,眼神凌厉起来,看得张果果背后发凉。这个江冬,怎么病了一场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我们张家手眼通天,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张家不知道的!”张果果额头上出了汗,面上还是保持着嚣张的模样。
“原来如此,我们江家在苏州时间不长,祖父从北方来,父亲也是祖父一手栽培,无父无母,这些亲戚想必都是祖母那系的,女子向来出嫁从夫,没有往来也是常事。此次家父家母尸骨未寒,他们便从邻郊,城外赶来,消息如此灵通。想来许是张公子手眼通天,为了报那几个婢女之恩找来了亲戚想让江家热闹热闹,谁曾想好心办了坏事!”
“你!”张果果气急。
周遭的议论声更大了,那些摊贩每月要给张家交月供,敢怒不敢言;但有些采买的商户就忍不住了。
“张家公子,你虽家大业大,但乘人之危到如此地步也实属少见,我们一介商贾,不必识文断字,但纲常伦理还是要懂得,你们张家手下众多商户,若你接手还是这幅行事做派,那张家商铺的风气想必也好不到哪去!”说话的是一位青衣公子,他一直端坐在茶坊二楼靠窗的位置静静地听着,此时他缓缓起身,言语抑扬顿挫,楼下的一些年纪稍小的小姑娘骚动起来,江冬好奇地向上看去。
那人逆着光,手中一把折扇,泼墨的黑发整齐地垂在身后,挺拔的身躯和出尘的气质在人群中十分出挑。
“杨牧尘,你来凑什么热闹,别以为自己读了点书就是圣人了。”张果果平日哪有人敢这么议论他,脸上黑一阵白一阵,手上的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这时一边的一个瘦高的护院拉住张果果的衣袖,小声说了句什么,张果果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怒气一下子消了不少。他转头看着江冬,故意大声说给周遭人听。
“本少爷才没那闲心去找江家那些个穷亲戚呢,江冬我告诉你,这次念及你大病初愈不和你一般计较,以后若再让我发现你造谣生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走!”
江冬一愣,小眼珠快速动了动,随即侧了半个身位让了一步,张果果抬脚便走,这时江冬慢悠悠的声音才从一旁传来。
“张兄放心,改日我找来我那些穷亲戚亲自登门,不能因为误会伤了我们兄弟二人的和气。”
张果果恶狠狠地瞪了江冬一眼,随即感觉头顶一道寒光,江冬那个高个子跟班浑身上下透出不怒自威的一股子戾气。张果果一旁的护院都不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