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县县衙,才上任半年的县令听到外面的击鼓声,愣了一下,随即心中一激荡,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官袍,踱步走进大堂。
尉迟县令,原名尉迟修,西京人氏,年二十六岁,今科进士二甲最末一名。
这个成绩不能说差,原本依着尉迟家的后台是可以想个办法留在京都翰林院任职的,但尉迟修坚持要求外放做一县之令,于是便求了这威远县县令的位置。
尉迟修因为年轻,很有一番热血,想为百姓做点实事,因此对这个案子十分上心。
接过状纸,尉迟修迅速看完,心头已有了计较,即将命人传原告,却听得旁边的林县尉道:“明府有所不知,这起案子昨日林某已然接手了。”
尉迟修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一茬,遂问道:“可有进展?”
林县尉:“那恶奴早已逃匿,不知所踪,林某已派人去追,不过没有收到消息。这案子查起来怕是有些费时。”
尉迟修正欲点头,突然觉得眼前一亮,遂抬起了头。
这一看,尉迟修呼吸一滞,眼睛看着某处,久久不能动弹。
只见大堂里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小娘子,所有人都忘了呼吸,忘了说话,忘了阻拦。
任由那个小娘子一步步走进公堂。
那小娘子身穿一袭月白色裙衫,身姿纤细苗条,神韵似洛神,美极,艳极。
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庞纤小而稚嫩,加上大病初愈柔弱不堪,越发显得弱小可怜,莹莹如寒风中瑟瑟的娇花。
时下以胖为美,尉迟修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丰腴健康的娘子,像这般瘦小纤细的娇软的,尉迟修还是第一次见。
但,即便是第一次见,他还是被震撼到了。
说起来这小娘子纤细是纤细,但该丰腴的地方绝不含糊,胸前那胀鼓鼓的两团,配上那仿佛一只手掌便能握住的纤腰,两厢一对照,简直令人移不开视线!
待发觉自己盯着这小娘子看了很久,尉迟修耳根一热,脸颊发烫,忙掩饰地咳嗽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堂下何人?有何冤情?速速报来!”
因着这一声惊堂木响,大堂上的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移开目光。
不过,即便移开了目光,众人的余光总会时不时地扫向季云裳。
哪来的这么美貌的小娘子?
真是奇了怪了,这般好看的小娘子,怎地以前从未见过?
看到众人眼中那没来得及掩下的觊觎之色,季云裳想起了前世在军营中的遭遇,身子不自觉地颤了颤。
但她知道,这一世,她不能再走老路!
要改变些什么,她就必须站在这里,先揪出杨婆子再说!
如若她动作快些,这一世说不定还能救出姨娘、保护小弟!
于是,季云裳用力握紧了手掌,跪在了堂前,做出了一副与前世一般的端庄的样子:“启禀明府,奴乃威远县西河村人氏......”
几个颤颤巍巍的字出口,后面的季云裳就镇定多了。
她不慌不忙将自己的姓名年龄藉贯交待清楚,又条理清晰地将杨婆子卷走银两的情形说了,包括杨婆子当天的穿着、包袱颜色、时间地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