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被山匪打劫了。”李尤惜硬着头皮回答道。
“什么?!你竟然也是?”男子脸上现出愕然之色,声调亦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没想到现如今的山匪竟然猖獗到了如此地步。”
而后他一脸的愤愤不平,“我真不该听那混账东西的话走这乡间野路。没想到一路上不仅颠簸曲折,竟还被一群穷凶极恶的惯匪打劫,现如今落得个如此地步!”
随后又咬牙切齿道:“财物那些身外物没了倒也罢了,最可恨的则是那个我自以为忠心护主的家仆。我自诩待他最为不薄,平日里的大小琐碎细事俱交由他一手打理,连此次上京赶考也只带了他一人,出行之事皆凭他安排。没成想他不仅把我推向了火坑,还丢下我逃了!”
男子悲叹一声:“大难之际却才终得以看清这狗奴才的面目。”
他话语如飞似的说起自身遭遇,一脸的烦躁之色,俊美的五官也因气愤而变得有些扭曲,完全没有了再欲打听李尤惜的意思。
如此倒正合他意。
男子滔滔不绝地对着歹人痛斥一番,那些话语连同窗外的落雨声一同涌入李尤惜耳内。因着长时间淋雨跋涉,李尤惜感到身体疲惫不堪,不多时一阵困意袭来,他无力地附和着男子的只言片语,而后再也没顶住,缓缓合上了眼。
这是梦吗?李尤惜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小溪中央。
澄澈见底的溪水没过小腿肚,不时有鱼儿擦着腿游过,又痒又滑。
他忍不住掬起一捧水尝了尝,水质清甜可口。
就在他沉醉于清风朗日、潺潺溪水之时,忽然发现肩头传来一股凉意,原来是被水给打湿了。他急忙向四周查看,赫然发现几尺之隔外正站着一个人,笑呵呵地看着他。
父亲仍是离别前那番模样。
魁梧健硕的身躯,因常年顶着烈阳出工而被晒得黝黑的皮肤。两鬓虽有些斑白,但精神则一如既往地的抖擞焕发。
“小子,吃我一招!”李父见李尤惜征在原地,大笑着用手扫起一汪水向他泼去。
冰凉的溪水打在李尤惜的脸上,打湿了他的头发,他却一咧嘴笑了,遂嬉笑着将双手插进水中,朝着父亲所在的位置掀起一道水帘。
李父躲闪不及,全身皆被打湿了。“好呀,你小子!跟你老子来真的是吧?看我的!”李父语气看似不满,实则满是宠溺。
两人像孩子似的在溪水中你来我往地打水仗,掀水浪,李尤惜笑得嘴角都快扯到了耳根。
“惜儿,相公,你们别玩啦,快来吃饭了。”两人还在乐此不疲地玩水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岸边传来。
李尤惜停下正欲拍水的手,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体形纤瘦的女子站在岸边,朝着他招手。
灿烂的金光披在女子身上,遮住了她的面容。
李尤惜激动地急忙从水中向岸边跑,结果由于脚下不慎踩到溪石打滑,一个趔趄仰摔在了水里。旁边二人见他这副模样,均乐得捧腹大笑。
李父笑着上前从水中将他拉了起来,无奈道:“你呀,还是这样笨手笨脚的。”
李尤惜挠了挠头,憨笑着说:“嘿嘿,孩儿这不是没事嘛!”
等在一边的李母见他们父子二人上来后,三两步走到李尤惜面前蹲下身去,轻轻揉着他的小腿,疼惜地问道:“怎么样?还疼吗?娘亲给你揉揉。”
见母亲如此温柔地揉搓着他摔伤的地方,本来不觉得疼的李尤惜顿时委屈地瘪起嘴,眼角涌出了泪。
他也只是个孩子,是个许久未曾感受到爹疼娘爱的孩子而已。
“没事的娘亲,惜儿一点也不疼!”李尤惜一把擦掉眼泪,装作不在意似的回答。
李母听到这话站起身,爱怜地揉了揉李尤惜的脑袋。
见到眉眼渐展、温和慈祥的母亲如此看着自己,李尤惜再也没忍住,扑到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