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尽的白。
昨天下了好大一场雪,就连病房里也是那样的冷。
楚蒹葭坐在病床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现在是冬天,鸟雀都去了南方,发呆便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在这里有多久了?
一年?
两年?
楚蒹葭已经有些记不清了,那些五颜六色的药丸足以将一个弱女子的记忆搅得稀碎。
好像也是这样的一场大雪,她被接回了金碧辉煌的楚家,见到了她的亲生父母,也见到了那位与她互换人生的娇小姐。
那时的她以为,她迟到的幸福人生终于来临,却不知道,这楚家于她,秦家于她,不过是焚尽青春的火坑罢了。
她听从父亲的话,嫁给了当时还式微的秦珩,做了秦三少奶奶。
从此一心一意扶持秦珩上位,替他日夜在秦老夫人面前尽孝,事事亲力亲为。
更为他生下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如宝,直到他秦珩登上秦氏掌门人的宝座,前后足足伺候了老夫人七年的时间。
以前秦珩曾经说她虽不是倾城美女,但却别有一番风味,是别的女子所远远比不上的。
他还说,蒹葭,此生我定不负你。
当时她有多感动,后来就有多疯狂。
直到那一夜她才知道,原来七年的陪伴,都比不上你年少时的惊鸿一瞥。
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时秦珩看她的眼神。
像是在看一滩垃圾。
他狠狠地把她打翻在地,声音好像淬了毒的刀子,刀刀都扎在楚蒹葭的心上,扎得她鲜血淋漓,扎得她痛不欲生。
“楚蒹葭,你怎么能如此狠心,芝兰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妹妹!”
楚蒹葭满心凄楚,她声嘶力竭的大喊,像是要把这些年来的委屈全都要喊出来一样。
“她算哪门子的妹妹!
她是个小偷!她偷了我的人生!她偷了我的父母!她还偷了我的丈夫!”
“住口!”
秦珩又是飞起一脚,将楚蒹葭踢到了墙边。
“你明明知道她心性敏感,却屡次刺激她。要不是我刚好回来,她今晚必定会被你刺激得流产。”
“楚蒹葭,实话告诉你,芝兰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根本比不上芝兰,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到恶心。”
“秦珩,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楚蒹葭双眼通红,她的青春,她的感情,在秦珩的眼里竟然是这样不堪。
一想起从前种种,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要发疯了。
刺啦——
沾满鲜血的裙子被撕开,心口处是一块狰狞的疤痕。
“嫁给你的第一年,秦珏花钱买凶要杀你,是我!是我为你挡了一枪!”
她又往下撕衣服。
“嫁给你的第三年,你爷爷尿毒症,是我!是我付出了一个肾让他好转,是我为你争取到了接手深市的机会!”
“嫁给你的第五年,你在深市忙不过来,是我!是我只身前往那里辅佐你,甚至连如宝都没顾上,才导致她早早死去!”
“在你无助的时候,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的一直是我!”
“秦珩,你还记得你结婚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吗?”
“你不记得了,我记得!”
“一生一世一双人,哈哈!我现在真的好想吐!”
她一边哭,一边大笑,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统统在此刻发泄出来。
她像一个疯子。
可又是谁把她逼疯的呢?
是秦珩!
是楚芝兰!
是她的好爸爸和好妈妈!
楚芝兰,芝兰玉树生庭阶,是多么的高贵美好。
而她楚蒹葭,只不过是野草罢了。
秦珩是那样的冷漠,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