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了郑皓元,郑皓元自己提着衣袍下摆,也不用苍耳搀扶,走在最前面,那一双锦靴已经满是泥浆,外袍早已经扔掉,穿着的单衣衣袖也卷到了胳膊弯处,脸上更是一片淤污,只有被泪水冲刷的两条线还露出白皙的肌肤来。
“皇叔——”郑皓元听到卢护的话,直接来接端王,人还未到跟前,就扑通一声跪在了一片淤泥的河岸上。
“皇叔,都是侄儿不好,都是侄儿该死——”郑皓元是真的想死,满脑子都是他害死了堂姐的念头。
郑伯定闻言,再看郑皓元此时的情形,气先消了一半,虽然,他生气郑皓元带念如出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是这意外并不是由郑皓元引起的,而是那一同掉下去的宗云骞。
“快起来,找到人再说——”郑伯定说不出别的,找不到念如,他也不会饶恕郑皓元的。
“是,是——”郑皓元擦擦泪,那手臂上也同样是一片脏污,郑皓元顾不得,继续向前走去。火把越来越多。
“皇叔,您别急,那治理河道的贲大人、陈大人都已经被我抓来了,他们说,河底下都是淤沙,因此堂姐生还的几率大。但河流湍急,堂姐很有可能冲到了下游。”郑皓元一边说着,搀扶着郑伯定继续朝着下游的方向找去。
一路上,灯火隐绰,从金灵山山脚越来愈长。
……
文凌的尸体在第三日被送了回来,还是文家忠士的众人念着往日的情份,而且文凌并没有将脏水乱泼在别人的身上,一众同僚们不愿他死后还还不能入土未安,这才悄悄地由卢护做主,将尸体送回来。
文恭良早已经去世,唯一的儿子文永智也是一个忠厚懦弱之辈,一辈子唯唯诺诺,映衬着文府做一些打杂的事情。
文永智已经在家等了两日,找了几个平日里文凌要好的朋友也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婆娘从文家听到一些消息,说是文凌进宫面见了四殿下。
这婆娘原也是一个落魄官户的小姐,有些谋略,又会来事,好不容易为儿子谋了这么一个差事从,但到底身处底层,也不知道文凌这进宫是好事还是坏事。那文莹自从上次在河鲜斋的事情后,眼皮了就跳个不停,又因为哥哥两日没有踪影,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
只是,文莹不断地安慰自己,哥哥如今是文家忠士,那些人看在文家的面子上,也不敢动哥哥的,况且,要是早动,她怎么可能还在家里。
而第三日一早,文凌的尸体横在了文永智位于文家那一整条街府宅落边上的院子里,文永智还没有来得及悲伤,文凌的母亲嚎了一嗓子,顿时晕厥了过去。
“各位大人,好好出去的人,怎么就没了?”文永智哭喊着,拉着曾经文凌一同的侍卫。
那侍卫心生不忍,到底是共事过的同僚,不忍文永智太伤心,拿出一袋银两来,塞进文永智的手里。
“伯父不用太伤心,文队长……哎,运气不好……”那侍卫摇了摇头,这的确是文队长有错在先,不管四殿下是杀鸡儆猴,还是文凌倒霉,事情已经发生了。
文莹听到动静奔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好好的哥哥怎么突然就死了。文莹脑海里都是哥哥平日里十分照顾她的情景,那些小姐们愿意跟她多走动,也是因为几分爱慕自己的哥哥。
文莹感觉地动山摇,隐隐又觉得事情发生的太巧,就在那事情之后,顿时扑在了文凌的尸体上哭着。
“手,手,我哥的一只手呢?”文莹立刻愤怒地看向送尸体来的几名侍卫,怒不可竭地紧抓着文凌早已经僵硬的手臂,“我哥到底犯了什么样的滔天大错,连手都没有了?”
侍卫闻言欲言又止,到底不忍再说什么,准备离开。
那文永智的婆娘又醒了,两个洒洗的粗使婆子立刻来扶人,那婆娘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直接奔向了文凌的尸体旁。
“我的儿,谁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