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大豆蛋白量逐年增加,但价格是一路走高的,不存在低成本销售问题,很难说是针对美国市场进行倾销。当然,最关键是,我们的诉求得不到足够的支持。”法律顾问不动声色地将责任推卸出去。
“怎么会得不到足够的支持?中国人挤占的,可不仅仅是我们的市场。”副总裁卢瑟愤愤道。
“别忘了,主导着一切变化的是谁。”法律顾问回答得也很干脆。
“中国嘉谷!”咬牙的声音响起。
“呵,杜邦在‘高能因子牛奶’上有赖于嘉谷,恨不得装死;邦吉与嘉谷在南美打得火热,从超级杂草除草剂开发到码头入股,可不会在这个时候翻脸;嘉吉引进‘嘉豆13号’的积极性最高,在背后摇摇旗也就算了,真要出力是不可能的。”卢西亚诺又气又无奈道。
“更何况,即使是我们公司内,不也有人反对跟嘉谷硬碰硬吗?”卢西亚诺看向房间里其他人。
房间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也是adm面对的局势。
嘉谷与美国同行产生的利益冲突固然不少,但产生的利益交集也同样不少。
别的不说,单单是要遏制在美国东部大豆田蔓延的超级杂草,就离不开嘉谷。
投鼠忌器之下,真要同心协力打压嘉谷,实在太难了。
“据我所知,中国大豆产业联盟虽然以嘉谷为主,但其直接投资并不多,我们能收购或入股其他的大豆加工企业吗?”另一位副总裁皱眉道。
对他们这样的大公司来说,竞争不过就收购,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主意。
卢西亚诺却是摇摇头:“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随着嘉谷面向整个大豆产业链的系统化支持,中国大豆种植成本持续下降,管理水平、单产水平持续提高,大豆深加工在工艺技术和产品质量上也拉近了与国际先进水平的距离,从原来只有5%的附加值到现在70%以上的附加值,中国大豆蛋白行业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反哺,并带动整个大豆产业的良性发展。
以卢西亚诺的眼光,不难看出,即使这次的反倾销控诉成立,也只能稍稍延缓一下中方同行的步伐。
就像美国的制造业,难道是美国人不想留在本土的吗?只是大势所趋之下,无能为力而已。
他头痛的是,应该怎么向董事会那群老头子交代;总不能说,没辙了,我们等死吧。
但如果连反倾销都不好使,adm的大豆蛋白业务该怎么调整?
“无法收购中国企业的话,我们能不能将加工厂搬到中国?”副总裁卢瑟突然建议道。
“我们不是已经在中国建厂了吗?那又怎样?同样阻挡不了中国同行的崛起。”有人反驳道。
adm很早就在中国开展业务了,也开启了大豆蛋白生产基地布局。但是,adm毫无疑问是被排斥在中国大豆产业联盟外,享受不到中国大豆产业振兴的利好。
卢瑟迟疑了一下,道:“我是说,将高端蛋白加工厂搬到中国,以高端加工技术换取融入中国大豆产业链的门票。”
总裁卢西亚诺眼皮子就是一跳。
虽然中国大豆深加工行业正在大踏步追赶,但作为全球大豆加工强国的美国,在高端大豆蛋白制品,例如食品级、保健级大豆磷脂制品等,又譬如在精细化工、医药、保健、美容等领域的开辟应用上,还是有相当的积累优势的。
像adm这种跨国企业,在海外投资建厂,一般是初级加工产品,而先进的精深加工技术,只会留在国内。
所以,有人下意识地反对:“这怎么行?这不是让我们的技术领先优势丧失吗?”
卢西亚诺却站了起来,环视众人道:“是的,我们现在在高端产品上还有一定优势。但是,诸位,冷静想想,再这样下去,我们还能让领先优势保持多久?”
无人接话,房间里沉默的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