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钟……
周大福坐在火炕对面犄角旮旯的马扎上,低头抽着闷烟。
周冰云在脸盆里兑好冷热水,让他洗洗脸上的血迹。
曲淑香盘坐在炕上招手:“老儿子,快过来让妈看看伤口!”
周政道洗完脸脱鞋上炕,躺在母亲盘坐的腿上。
扒拉着头发,曲淑香心疼的掉下了眼泪,“这缺了八辈子德的爷俩,下手太黑了,快把我老儿子的脑袋打开瓢了,孩儿他爸快去拿紫药水……”
周大福站起身,在身边写字台的抽屉里翻找出一个小玻璃瓶,走上前轻轻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周政道就觉得一阵刺痛,差点喊出来。
“老弟。”周冰云心疼地说,“明儿个早起,姐带你去镇卫生所打只破伤风。”
“嗯呐!”
他爬了起来,跪在炕上一手搂住一个,这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中的两个,既然重新来过,一定要努力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当然,还有他那个不着调的老爸……
周大福看着娘三个抱在一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咳咳”故意清清嗓子,想引起注意。
娘三抱在一起你,谁也没搭理,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周大福自讨了个没趣:“我去找老秦头下两盘棋。”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转身走了出去,临出门还补了一句:“我就是下棋,不耍钱!”
娘三分开,抹了抹眼泪,相视一笑。
“这个老东西,还有脸回来,咋个不死在外面呢!”曲淑香虽然是咬着牙说的,但看着老伴儿落寞的神情,心里却是有些不忍,毕竟是同床共枕三十几年的老夫老妻。
“妈,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爸要真有点啥事,你还不得哭死!”知母莫若子,周政道笑着看着母亲。
周冰云抬头看见了他脸上的眼泪,慌忙问:“老弟,你是不是头上的伤口疼?”
周正道笑了笑:“不疼,我这是高兴的!”
曲淑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是不是把我老儿子给打傻了?”
娘仨又都笑了起来。
娘三又聊了一会,说着说着,又说到了那笔借款上。
曲淑香攥着他的手,“我听你姐说,你爸借的钱是高利贷,利息很高?”
“没多高,就几十块钱的事,妈,你放心,这个钱我肯定能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