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研是世交陈叔的女儿,她患有重度癔症,总幻想我是他的未婚夫。”顾瑞泽贴心地把所有纠葛都捋清楚,“这样解释,应该没有问题了?”
他漆黑漂亮的眼眸近距离盯着任楚,里面倒映着她的样子。他伸手,像是想碰一下任楚的脸,却最终又缩回去。
顾瑞泽转过身,方向换了的缘故,声音显得远了些:
“楚楚。”
“我的本能,会让我越来越喜欢你。”
他们站在门外的喷泉前。
忽然有穿马甲的侍者过来,指挥旁边的工人将一束还未开花的盆栽搬走。放着有些碍事,显然是已经用不上了。
排得整整齐齐的盆栽,偏偏最中间那个被侍者挑中。
“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的任楚问出声。
“为什么偏偏不要中间这盆呢?”
被问到的侍者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只是随机选中。”
任楚“哦”了声,没再说话。
舞会结束后是嘉宾们的自由时间,不知是谁提议玩游戏,想参与的嘉宾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
顾瑞泽被车队成员叫走。
赵兵端着杯酒过来:“上次车队跟你见面真是仓促,见笑了。这不一有机会,我就让泽哥专门叫上你,免得你觉得我总是那副邋遢的样子。”
任楚不知道怎么聊的时候就微笑,跟他碰下酒杯,抿了一小口。
两个人胡乱聊了会儿天,游戏已经过了一轮。
赵兵给任楚抽了张椅子,拍了拍她肩:
“来玩一会儿吧,泽哥估计要去很久呢。”
最终任楚加入这个“数7”游戏。
非要说的话,任楚的游戏能力其实很强。只要不是需要当面玩的游戏,譬如手游,她总能吊打一片人,荣耀里就是国服打野,带飞全场不在话下。
可眼下这种大家排排坐拼反应力的游戏,任楚总会囿于社恐的交流障碍成为桌上最菜的那一个。
几轮拍手数7过去之后,任楚已经被大家起哄着灌了自己好几杯酒。
赵兵也被灌了几回。他和任楚面对面坐着,正红着脸苦笑,朝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毕竟只是一个小游戏,只能愿赌服输。
即便是果酒,喝这么多杯,任楚也有些熏熏然了。
顾瑞泽回来的时候他们的游戏刚好散台。其他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有任楚还坐在那里。
她安静地趴在桌子上,手指过一会儿就拨弄一下桌面不知打哪来的叶片。
细看就能发现,这就是刚才那盆被移走的盆栽上揪下来的叶片。
小小的一片,已经被这个女人蹂躏得没什么生机了。
顾瑞泽走近,闻到浓浓的酒气。任楚一副醉猫样儿,脸颊都是红彤彤的,却好像不开心。
因为她脸颊上面挂着两串泪珠。
“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他听见任楚一个人在碎碎念。
“为什么每个人丢下的都是我?”
“爸爸妈妈不想养三个孩子,在哥哥、我、妹妹之间放弃了我。”
“中学老师总是只会给班里学习最好和最差的那两拨人补课,我这样的中等生就只能自己蹩脚地用功。”
“在uc开发部,那么多的实习生,偏偏就挑中了我来这个陌生的世界。”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任楚低声啜泣着。
顾瑞泽想起刚才侍者移走盆栽的时候,她显得很丧气的情绪。
原来她刚才是和那盆盆栽共情了。
“真是个笨蛋。”顾瑞泽叹了口气,把手里签好的文件连同外套一起拿,腾出一只手扣了两下任楚趴着的桌面。
“喂!”顾瑞泽叫她。
“怎么一个人趴在这里?”
没有人知道自己哭还好,一旦被发现自己在哭,还没有被安慰,任楚的泪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