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汗湿了。
当一个人的思路定准一个方向后，所有的事情，就都会往那个方向偏离。眼下的朱岚汀就是如此。她内心发毛地想起了在飞机上的那个梦，想起了梦中镜子里出现的面孔。
——那个梦应该和“亡者之眼”有关。
——记得邹振伍好像提过，有位亡者是因为死亡前就入院了，所以才能提取到足够意识残留的。而那位亡者住院的原因，是患有精神类疾病。
——亡者意识残留所导致的梦境中出现了冬葵。
冬葵，医院，镜子，针头，精神类疾病，药品……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却忍不住会往那个方向猜测。
尘封的记忆裹挟着幻痛，汹涌而来。她的牙齿紧咬着，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在不住地打颤。
不行！
她刷的一下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如果是猜错了，当然最好。如果猜对了，无论是作为继姐，作为过来人，还是作为朋友，朱岚汀都不能视而不见。哪怕是亲手将冬葵送进局子，她也必须尽快止损。
所以，她拨通了一个备注名为“上官钧”的电话。
“哟，姐。”电话接通了，是一位青年男子的声音，“怎么想起找我了？难道是有什么爆料？”
上官钧的职业是个自媒体人，专挑着各种圈子里的灰色材料报道，私下里因为有着不错的黑客技术，揽过不少私家侦探的活儿。
朱岚汀比他大一岁，和他算是半个青梅竹马，这些年来替他摆平过那张“总说大实话”的嘴惹出的不少麻烦，而他则也在朱岚汀生父的事儿上帮过不小的忙。
“阿均，我想麻烦你帮我查一个人和一个案子，两者可能有关联，也可能没关联。我等会儿把知道的信息发给你。”
“好嘞，老价钱，一根辣条！”
“行，那我哪天吃辣条了一定剩一根给你。”
“喂，姐！来真的啊！不至于吧！”电话那头鸡飞狗跳地嚷嚷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把电脑桌上的什么东西撞掉了。
朱岚汀笑了笑，“开玩笑的。价钱你随便开，从你知道的那张卡上扣。”
“啧啧啧，这浓郁的土豪气息都顺着网线飘过来了。”
朱岚汀没再和上官钧嘴贫，因为车已经到了。
……
地球的另一头。
冬葵刚抽出空摘下手套，兜里的手机就震了几震。
掏出来，微信几十年不变的绿色图标上，出现一个另强迫症抓狂的红“1”。
点开，是个头像为游戏人物“林克”，昵称叫【海拉鲁无敌手】的人的来信。
「博后小姐姐，好久不见！」
冬葵看着“小姐姐”这个一言难尽的称呼，眉角抽了抽，从记忆的化粪池里掏出了账号对应的那号人。
没什么表情地敲了几个字：「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吗」
「别这么冷淡嘛，我可是特意来告诉小姐姐你一个秘密的」
冬葵也是在认识了上官钧后，才知道的“男生会把比自己小的女性叫做‘小姐姐’、比自己大的叫做‘姐’”这个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
见冬葵半天不回复，网线那头的人率先耐不住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闪了半天，终于发过来一句话：「有人拜托我调查一个人，小姐姐你猜是谁？」
「谁？」冬葵勉为其难地配合了一下。
「女皇大学生物技术学院左丘宏实验室在读博士后——冬葵。」
冬葵的眼皮一跳。
「我现在夹在委托人和冬博士您之间，好难哦」跟了个老掉牙的【哭哭】黄豆表情。
「要不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冬葵大概知道上官钧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了。
「我还有一个委托，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自杀案，但没想到随便翻了一下，就发现居然涉及到了